什麼?這就要走了?
秦瓊一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拿著對講機說道:
“一旦離開就不能再回來,成都賢弟可要考慮好,莫要去了那邊再後悔。”
宇文成都剛剛讀完關於自己相關的章節內容,不管家庭還是朝廷,都讓他失望透頂。
反正離開後就會被所有人忘記,不用擔心父母會難過,也不用再陷入到那種忠孝兩難全的境地。
看完自己的故事,感覺已經過完了一生。
此刻,宇文成都隻想離開這裡,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起身穿上靴子,披上外套,秦瓊剛要離開房間,對講機中再次傳來了說話聲:
“小弟已到了南陽關外,營寨中的兵馬,俱已歸了韓老將軍,剩下的幾瓶酒,也分給了他和尚總兵……小弟想重新選擇一次人生,還請秦二哥成全!”
聽到這話,秦瓊沒再猶豫:
“賢弟稍等,我馬上出去接你!”
說完,他匆匆出了門,隔壁房間內,正捧著禦賜金牌小心翼翼擦拭的雄闊海聽到動靜,探出笆鬥大的腦袋,好奇的問道:
“二哥不是要休息嗎?咋起來了?”
“宇文成都在南陽關外,我打算帶他去現實世界……賢弟早點休息,愚兄去去就來。”
一聽宇文成都來了,雄闊海立馬拎起了自己的鐵棍:
“我隨二哥一起去!”
秦瓊:“……”
你就這麼想被宇文成都虐是吧?
不過臨走前打一架也行,反正這家夥很快就會忘記宇文成都,不存在什麼心理陰影和應激反應。
兩人縱馬來到南陽關北大門,守城校尉打開城門,小心放下吊橋,等秦瓊和雄闊海離開,又趕緊讓人把吊橋重新升起來。
出城後,秦瓊拿著對講機說道:
“賢弟,我已出城!”
雄闊海拿著自己的頭燈,調出閃燈模式,對著黑夜閃了幾下。
“籲律律——”
很快,遠處樹林中就響起了渾紅獸的嘶鳴聲。
秦瓊拿著強光手電照過去,看到金盔金甲的宇文成都縱馬而來,他的七曲鳳翅鏜掛在得勝鉤上,這表明沒有動手的意思。
剛到近前,雄闊海騎著的黑煞獸就暴躁起來,不停地打著響鼻,還用蹄子扒拉著地麵,像是遇到了對手一般。
啥樣的主人養啥樣的坐騎,這話真是不假。
雄闊海勒了一下韁繩,還在惦記打架的事:
“呔,你那金牌太小,不夠賠我那神臂弓。”
宇文成都今年才二十歲,不像老雄這樣沒臉沒皮,聽到這話,趕緊歉意的拱了拱手:
“可惜本將來得匆忙,沒帶太多金子,否則定會好好補償雄將軍。”
自從得了螺紋鋼,老雄就比較膨脹,隻想打架,至於金子什麼的,這家夥身為山大王,可不缺這點錢財。
不過這黑燈瞎火的,恐中了埋伏,雄闊海隻得收起打一架的心思,摸出自己的強光手電,對著遠處的樹林照了照。
這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架勢,惹得秦瓊啞然失笑:
“吊橋已升起,闊海賢弟無需緊張……走吧,咱們先進城,跟其他幾個人見一麵,然後再商議去現實世界的事。”
三人騎馬來到吊橋前,秦瓊對著城門樓打了個三長兩短的閃光,吊橋很快放了下來。
來到城內,伍天錫、伍雲召以及侯君集等人迎了過來,當他們見到金盔金甲的宇文成都時,表情都有些難以置信。
奉旨平叛的將軍突然跟叛軍攪合在了一起,這場麵真是滑稽。
宇文成都倒是落落大方,翻身下馬後,拱手向伍雲召行了一禮:
“見過雲召兄長!記得幾年前咱們還在一起蹴鞠,不想轉眼已經物是人非,聽說雲召兄近日喜得貴子,伍家再添麒麟兒,他日必成棟梁之材!”
麵對伍家兄弟,宇文成都多少有些心虛。
兩個月前,他剛帶人抄了忠孝王伍建章的王府,又被皇帝指派為監斬官,親眼看著伍建章的腦袋被砍下來。
當時滿腦子都是替陛下蕩平叛逆,現在回過頭想想,這何嘗不是助紂為虐啊。
伍天錫哼了一聲,倒是伍雲召拱手回了一禮:
“見過成都賢弟。”
雙方見禮後,秦瓊介紹道:
“成都賢弟打算隨我去現實世界,等會兒就走,你們應該很快就會忘了他。”
雄闊海一聽就拎起了自己的螺紋鋼長棍:
“那就打一架吧,留個紀念。”
眼下宇文成都可沒有這份心情,他隻想趕緊離開隋唐世界,自打在營帳中看完書,這裡的一切就讓他很壓抑。
秦瓊先回了趟現實世界,這邊才剛到中午:
他匆匆走進餐廳,對正在扒拉茄丁撈麵的李裕小聲說道:
“賢弟,宇文成都要來這邊。”
李裕一口麵條差點吸溜進鼻孔中:
“他這會兒就來?太好了,我趕緊準備一下。”
如今天熱,籃球背心、大褲衩子什麼的都安排上,再從老關的給養中拿雙拖鞋,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宇文成都身高九尺,跟老關個頭相當,穿他的衣服應該挺合身。
秦瓊說完,匆匆去了那邊。
等李裕拿著衣服拖鞋來到倉庫,就看到秦瓊牽著一匹火紅色的高頭大馬在倉庫中央站著,他旁邊蹲著一個金盔金甲的帥哥,此時表情痛苦的抱著腦袋,應該在讀取記憶。
怪年輕啊……李裕以為現在的宇文成都應該二十五以上,但看麵相,也就是個大二的學生,估計跟張遼張飛史進等人的年齡差不多。
大概等了幾分鐘,宇文成都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喘了兩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下真的過完了一生,多謝秦二哥,讓小弟宛若新生。”
秦瓊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李裕說道:
“這位就是民宿之主李先生,所有書中世界的開啟者,同時也是女媧娘娘的兒子。”
感覺我的頭銜已經多到需要挑選著說的地步了……李裕走過去,剛要打個招呼,宇文成都就朝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拜見李先生!”
李裕趕緊拽著他:
“不需要這麼客氣,這裡熱,你先洗個澡,順便換一下衣服……二哥等會兒你教教他,我先把馬牽到馬廄那邊喂點飼料。”
“賢弟放心,一切有我呢……成都賢弟,走走走,我帶你去換一下衣服。”
宇文成都不好意思勞煩李裕,主動將得勝鉤上的七曲鳳翅鏜拿下來,又卸掉弓箭、褡褳以及馬鞍,嘴裡還說著感謝的話。
看著四五米長的七曲鳳翅鏜,李裕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武器。
鏜是一種明朝抗擊倭寇時流行起來的武器,中間帶槍尖,兩側各分出一個帶著弧度的橫刃,上麵還有小枝,看起來有點像是做農活用的叉子。
這種武器可以做出橫切、直刺、劈砍、回拉、上撩等多種戰術動作,比方天畫戟製作簡單,殺傷半徑卻比方天畫戟更大。
在明清中,這種造型怪異的武器成了頂級高手的標配。
比如隋唐故事中,除了宇文成都使用鏜這種武器之外,伍天錫用的也是鏜,還是雙鏜,戰鬥方式類似雙槍。
不過在修編《興唐傳》時,為了突出宇文成都的勇猛和悲情,雙鏜將伍天錫的武器被改成了大刀。
宇文成都也因此獲得了“用獨門武器,享悲慘人生”的稱號。
李裕本想拎起來試試,但想到原著中這杆金翅鏜上百斤重,還是彆胡亂挑戰了,萬一把腰扭了,不得被周教授摁著打嘛。
他牽著渾紅獸離開倉庫,來到後院馬廄中。
先往牲口槽中倒了好幾斤高蛋白馬飼料,接著又換了清水,讓這家夥在現實世界的第一頓能吃飽喝好。
宇文成都的渾紅獸跟呂布的赤兔馬個頭相當,渾身赤紅油亮,沒有一根雜毛,看著猶如藝術品一樣。
把這匹馬安頓好,李裕又返回倉庫,宇文成都已經開始洗澡了,秦瓊坐在鐵皮屋外麵,對李裕說道:
“賢弟,我需要弄幾桶石油拖延官軍,能讓溫侯弄點兒嗎?”
“可以,沒問題。”
李裕指了指鐵皮屋小聲問道:
“他咋來這麼突然啊?”
“看了自己的描寫,有些崩潰,所以想換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我們明日一早就會偷偷離開南陽關,最近可能沒時間過來,還請多多照顧成都賢弟,他初來乍到,肯定有很多不適。”
“二哥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秦瓊惦記著那邊的事,沒有多呆,等宇文成都洗完澡換好衣服,便匆匆離開,返回了隋唐世界。
看著兩米一出頭的年輕大帥哥站在自己麵前,李裕多少有些不適應。
當年咱這一米八四的個頭也是帥哥一枚,怎麼跟這些書中人物一比,就成小矮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