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爆炸的餘波,始終在阮凝初心裡驅不散,像壓在城樓上厚重的烏雲,令人喘不過氣。
生命受到威脅,死亡的恐懼,險些失去摯愛的驚悸……阮凝初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但也是在那天,應珣渾身是血意識彌留之際,答應了和她在一起。
那場爆炸,加速了他和稚寧感情走向終結。
書房裡,應珣掛了電話,手機被他扔在了辦公桌上。
在他將香煙點著吞雲吐霧那刻,阮凝初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來。
放下端來的羹湯,阮凝初朝應珣身旁走去,“又是鄭憑嗎?”
應珣夾煙的手搭在座椅扶手上,繚繞的白霧遮不住他臉上的餘怒,“你聽到了?”
阮凝初拿走煙,按滅,煙灰缸裡早不知又什麼時候堆滿了煙蒂。
“聽沒聽到又有什麼區彆,你想什麼一向瞞不過我,告訴我鄭憑又做了什麼好嗎?”
應珣起身,走到落地窗邊。
他在猶豫,太過血腥暴力的事,他不願讓阮凝初接觸。
阮凝初走到他麵前,倔強揚起小臉看他,“應珣,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是男女朋友,以後更會是夫妻,夫妻一體,我也想保護你。”
“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膽小懦弱,我也可以為你分擔的。”
阮凝初的憧憬,應珣聽了心裡唯有抵抗。
可他既然點頭和阮凝初在一起了,就不會說一套做一套。
她也確實應該對他的世界有所了解。
順從著心裡的決定,應珣張開雙臂,把阮凝初摟入懷中。
“最近幾天,鄭憑花重金從國外找來一批雇傭兵,這些雇傭兵專司暗殺屠戮,手段殘忍,實力不容小覷。”
阮凝初指尖微顫,“他們盯上了我們?”
應珣點頭,疲憊道:“對,就在這座彆墅外,你老家附近應該也有埋伏,所以我昨天才連夜把你和你母親接了過來。”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的人完全防守得住。”
“小阮,這幾天要辛苦你和你母親待在這裡了,大過年不能出門,委屈你們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快處理好應家的爛攤子,還你和你母親正常的生活。”
阮凝初搖頭,她並不覺得委屈辛苦,隻心疼應珣太累。
她倚在應珣胸口,習慣性去找尋他有力的心跳聲,不多時,抬眸望著他雙眼裡密密麻麻的血絲,撫上他緊皺的眉心,輕輕揉按。
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能撫平他疲累的,似乎隻有……
阮凝初心口一刺,突然想起一件事。
提起來不太合時宜,但左思右想還是放心不下。
她拉住應珣的手,問:“薄稚寧那邊,你有沒有派人盯著點?”
“聽說她現在一個人住在大學城的小酒店裡,你有沒有派人保護她?”
應珣的表情忽而僵凝。
他似乎已經很久沒聽到稚寧的名字了,雖然每晚都能在夢裡見到她,夢到她纏著他笑,摟著他脖子撒嬌,叫他的名字,吻著他說愛他。
身邊的人在他有意的命令之下,回避提及,他已經五天沒有收到關於她的消息。
五天,仿佛五個世紀那麼久,煎熬且漫長。
應珣知道薄瑾屹最近一直在忙著處理稚寧身世的事,看樣子是想把她重新接回去。
這就意味著薄瑾屹還是在意她的,有薄瑾屹的保護,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