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十月末,夜晚在寒涼中悄然而至。
池晝的車子又被人刻意毀壞。
少年早習以為常,麵無表情將車子從車棚拖出來,朝小飯館走去。
陰沉沉的傍晚,街邊依舊不減繁榮,車道上鳴笛不斷。
池晝形單影隻走在路邊,表情沉冷,風吹起他單薄的衣角,熱鬨喧囂、世界上的一切,都仿佛和他無關。
漸行漸遠。
忽然,幾個看著與池晝同齡的年輕人擋在他麵前。
“呦,今兒趕巧!這不是以前咱們班的大天才嗎?大天才門門拿滿分,不知道現在在哪高就啊?”
幾人繞圈把池晝圍住,“大天才,最近你氣色好了不少嘛,肯定是發達了吧?也關照關照我們哥兒幾個啊!”
不是偶遇。
這幾個人正是這些日子以來,弄壞池晝車子的凶手。
池晝‘殺人犯’的消息,也是他們散布到池晝的中學、大學,如同跗骨之蛆,毀掉池晝的生活。
“讓開。”
“讓開?呦!聽聽這語氣,底氣十足,明顯吃飽飯了嘛!”
“是啊是啊!”
“都是同窗彆這麼見外,咱們怎麼說也是一塊長大的,大氣點,給哥兒幾個指條路,再不濟,拿倆錢也行啊!”
“我說,讓開。”
池晝用他慣常冷淡的語氣開口,塵封起來的銳利,遠比曝露在外的鋒芒駭人可怕。
卻被目中無人的少年們曲解成外強中乾的退避,譏笑起來。
——這早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找池晝麻煩。
這段時間,他們隔三差五就會給池晝的自行車來一套‘大保健’,這要放從前,池晝早和他們打起來了,哪會忍氣吞聲?
唯一的解釋,是池晝有了軟肋,他在意起自己的形象,不敢再惹事。
原因嘛,他們大概聽說了。
但大小姐哪能看得上他?
這個認知,讓目中少年們囂張的氣焰空前膨脹。
其中一人直接踮腳搭上池晝的肩膀,“池晝,你最近日子很瀟灑嘛。”
“不僅在校運動會上拿了獎,大出風頭,連京大新聞係的係花都給你送水了。”
“還抱上了薄家千金,你跟我說句實話,千金小姐和咱們窮坷垃裡的女人有什麼區彆?香不香?軟不軟?”
“啊臥槽——”
淫邪的笑聲倏忽間變成了慘叫,被打的少年倒地捂臉,不可置信。
“池晝!你娘的跟老子動手!”
寥落無人的廢棄籃球場外,稚寧躲在路燈後,尾隨池晝停下了好久。
男生們似乎總是好鬥,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
拳拳到肉的悶響,伴隨臟汙的謾罵傳來。
稚寧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趕忙上前,冒著被池晝發現的風險,蹲在距離他更近的花壇邊。
她尚且還有幾分理智,緊張摳著牆上裸露出來的磚塊,克製著不暴露。
而隨著打鬥越發激烈,稚寧無比期盼這時候能來個任務,讓她再承擔一回‘救世主’的責任,幫幫池晝。
可池晝從來不在她的任務範圍內。
不僅等不來幫助池晝的指令,係統還下達了警告:不準稚寧當著池晝的麵摻和他的事,不準再發生正麵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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