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寧不知道,這樣下去算不算她任務失敗,劇情線裡的很多事她都還沒來得及做,真要深究,她大概率會被係統抹殺。
但她失去了利用價值,應珣和她退了婚,是不是就不必再費心針對池晝了?
池晝安全了。
這麼看,這似乎又是件好事。
稚寧真的很累了。
她最不擅長動腦思考,這幾個月卻絞儘了腦汁,她不想再繼續這樣的生活,哪怕是死也似乎是種解脫。
中午時分,一般這時候不會在家裡出現的薄瑾屹把稚寧叫進了書房。
除了他,薄野、薄琬喬也都在。
四人齊聚,看這架勢,大概是要宣判最終的結果了。
寬敞明亮的書房裡,薄瑾屹一身深色西裝,正襟危坐在主位,薄野和薄琬喬並肩坐在一側。
三人在容貌上很輕易能找到相似,任誰看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
而稚寧,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他們對麵。
瘦弱、臉色蠟黃,她穿著毛絨絨的白色高領毛衣,最顯胖的款式,可還是看著隨時都能被一陣風吹走。
薄琬喬一看稚寧這樣子,當即便有些坐不住,卻又被薄瑾屹森冷無聲的目光製止,不得不按捺下關心。
她緊咬著牙關,告誡自己隻有稚寧脫離了薄家的姓氏,才能擺脫倫理和法律的限製,有機會和大哥修成正果。
而大哥有意讓稚寧看清應珣無情利用的真麵目,這場趕出家門的戲碼,必須要演得極儘真實。
“最近幾天,外麵的風言風語,你應該聽說了。”
宣判開始了。
稚寧本以為自己會緊張、不舍,但其實她心裡很平靜,“聽說了。”
“你是怎麼想的?”
“不怎麼想。”
稚寧曾見過薄瑾屹在談判桌上運籌帷幄的樣子,氣勢凜然,無往不勝。
那時她覺得自己的哥哥睿智又威風,倍感欽佩自豪,恨不得向天底下所有人炫耀。
那時的她,不知道有朝一日,她會坐在他的對立麵,被他居高臨下審視剝削。
他問她:“家規第八條是什麼?”
稚寧沒有應答。
第八條簡單概括下來,就六個字:嚴禁心不應口。
家是相互依靠的地方,不是互相欺瞞利用的戰場,而薄瑾屹一向厭惡彆人當著他的麵說假話。
可她早已經說了無數次,他也自始至終厭惡著她、利用她。
時值此刻,一切塵埃落定,稚寧終於放下了心中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薄瑾屹是否有沒有些許在乎她都無所謂了。
她望向他鋒銳不近人情的眉眼,“如果我說沒想法是假的,我其實很想留下來,想繼續做你的妹妹,做薄家的千金小姐,我說實話,能改變你的決定嗎?”
薄瑾屹沒有直言否定,他深深打量著她,“琬喬因為你母親的自私行為,在外麵受了很多苦,她本該生活在薄家,無憂無慮長大,是你母親,剝奪了她的身份和應得的一切。”
稚寧笑了笑,“所以你看,沒用不是嗎?”
她會被他趕出去,這是他一早就決定好了,今天把她叫過來,說不定隻是想欣賞她跪地求饒的狼狽,最後再出一口惡氣。
畢竟惡毒女配的退場,必須要摻雜著血淚哭嚎才更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