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珣大步往外跑,無頭蒼蠅似的,撥打稚寧的電話,“接電話!接電話!”
“稚寧!薄稚寧我求你!”
“接電話!”
結果依舊那樣,冰冷冷的隻有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
應珣充耳不聞,固執再打,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哪怕還有一口氣!
他帶她出國,去找最好的大夫、最頂尖的醫療團隊,一定會治好她的病!
她還那麼年輕,剛剛二十歲,她還沒讀完書,精彩的一生才剛開始,怎麼能因病死去?!
*
剛子兜了一大圈找到在警局的應珣時,是半小時後。
接待應珣的,是除夕那天參與救援稚寧的陳警官。
應珣來這,本想利用一部分官方力量,搜尋稚寧的蹤跡,畢竟在現在這個年代,一個人隻要活著,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聯係不上稚寧,應珣難免想起薄琬喬的說辭,可沒見到屍體,應珣始終不願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萬一她是被薄瑾屹送出國了呢?送出國去治病!
萬一真的像阮凝初猜測的,薄家想一支獨大,在利用稚寧擊垮他呢?
他不能中計!
趙家最近變了天,阮凝初的猜測並非沒有可能,薄瑾屹的野心向來不加掩飾。
卻被告知稚寧不在了的消息。
伏擊、槍戰、刹車失靈、墜海……每個字都生猛敲擊著應珣的神經。
接待室裡亂得很,桌椅被踢翻,文件紙張飛得到處是,牆壁上傷痕斑駁,可見經曆了怎樣的浩劫。
剛子一進來,就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空氣被狠狠擠壓化成陰霾重重的低壓區,時間粘稠令人窒息,充斥著血腥味。
血腥的源頭在應珣身上,他坐在一張椅子上,弓背垂頭,肌肉精悍的手臂搭在膝蓋上,血珠從他修長的手指落下。
一滴滴在腳邊彙成一灘。
阮凝初手裡拿著止血繃帶,站在一邊,局促想要靠近,始終無法得償所願。
“……珣哥?”
剛子結結巴巴喊了聲,沒得到回音,無奈隻能看向一旁的陳警官。
至此,不好的預感得到了印證。
一刹那,剛子覺得天塌了。
眼神交流點頭示意,陳警官視線回到應珣身上。
陳警官聽說了薄應兩家訂婚又退婚的事,也知曉稚寧曾把求生希望寄托在應珣身上,但無果。
說實話,哪怕素未謀麵,算得上是陌生人,陳警官也挺為死去的稚寧不值的。
人死了五六天了才來找,需要他時毫不關心,事後再是深情痛苦也令人作嘔。
而且還是帶著現任,來打聽前任的生死去向。
“應先生剛才問,屍體沒找到我們是怎麼確定人不在了的,其實很簡單,事發第二天,薄先生向我們提供了一段視頻。”
“視頻詳細記錄了稚寧小姐溺水身亡的全過程,經過專業技術人員的鑒定分析,結論絕對真實。”
“應先生,稚寧小姐當天下午也向您求救過,可您似乎很忙,但通話記錄總騙不了人。”
應珣還保持著那個坐姿,一言不發,身上死氣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