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的老頭,怎麼就看不到薄琬喬的好?!
薄琬喬哪點配不上周正了!
“你就沒讓人盯著點這人,知己知彼,遇到問題才能迎刃而解。”
薄琬喬並沒放心上,“這次和上次情況不一樣,這次真是周家人,叫周寧。”
周正跟她透露過,是真真有血緣關係,特彆近的妹妹。
“周寧?”
一聽這名字,薄野心裡歹毒的惡念霎時打住。
他原本想著,管他是不是老頭又作妖了,這次先下手為強,把人從京城弄走。
危險杜絕於未然,絕不能像上次那童養媳背地裡使手段,害得薄琬喬差點搭上一條命!
可‘周寧’這名字,給了薄野一種靈魂被擊中,一點不敢動的感覺。
“什麼周寧?”
門外傳來沉啞嗓音。
與薄野一樣,心跳錯漏一拍的,還有姍姍來遲的薄瑾屹。
這幾年越發冷寂的男人,鮮少對什麼人什麼事上心,尤其這兩年薄野逐漸接管一部分薄家的事,但凡能從薄瑾屹嘴裡得上一句詢問的,都是大事中的要緊事。
薄琬喬見兄弟二人如出一轍的表情,心裡很不是滋味。
“哥,是周寧,不是稚寧。”
時間凝固。
‘稚寧’兩個字一出,尚算有些溫情的夏日夜晚,一下陷入冰封。
傭人們放下餐點,低頭匆匆離開,深怕晚一點就禍臨己身。
那個已然逝去的少女,帶走了歡聲笑語,留下悲苦悄無聲息蔓延。
家裡再沒有姐弟拌嘴追著打的熱鬨。
兄妹三人誰也不再說話,直到薄野草草吃完,“還有些事,先回房間了。”
薄琬喬緊接著叮囑,“彆工作太晚,該休息休息,身體最重要。”
薄野勉強笑著衝薄琬喬點頭,“知道了,哥,我上樓了。”
薄瑾屹沒出聲,眼神默許。
深夜,是獸類藏起來舔舐傷口的時候,人也不例外。
薄琬喬對薄野說的那句‘身體最重要’,其實更想對薄瑾屹說。
一聲不吭失了聲的人,才是問題最大的。
薄野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餐廳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三年了,哥,你該走出來了。”
“所有牽涉稚寧去世的人和事,你都處理乾淨了,地下室裡關著的人早成了白骨,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你究竟還要憋悶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
連薄野也不知道,薄家大宅地下有一間隱秘的密室。
陰森、冰冷、常年不見天光,關著一群世人眼中早已死去多時的人。
發現密室存在的起因,是在稚寧去世半年後某天薄琬喬晚歸的深夜,她撞見了憑空從走廊儘頭出來的薄瑾屹。
滿身是血,表情像是變了一個人,看到她,眼神不像是在看家人,幽冷、無情,充斥著偏執病態的晦暗。
此刻,薄琬喬主動挑起禁忌的話題,隨時準備迎接薄瑾屹的怒火,甚至是他不計親情的屠戮。
可令她失望的是,除那一次之外,薄瑾屹再從沒有過失控的時候,哪怕此刻她故意挑開他的陳年舊傷。
他吃著三年如一日重複的飯菜,說好聽的是平靜矜雅,難聽點就是油鹽不進!
薄琬喬突感窩火,“薄瑾屹,承認你喜歡稚寧究竟是有多難?”
“你是個男人,頂天立地,承認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女人,是件很丟臉的事嗎?”
“稚寧不是你妹妹,她和你沒血緣關係,你喜歡她不犯法!”
薄琬喬最看不得薄瑾屹明明在意一切,卻該死的不承認,背地裡自我折磨的樣子!
她不知道薄瑾屹背著他們對向慈他們做了什麼,等她避開薄瑾屹找到密室時,裡麵的人已經斷氣了,死狀……每每回憶,都是能讓人做噩夢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