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古舊的薄家庭院之中,檀香繚繞書卷疊疊的書房之內,一大一小相顧而立。
一個與薄司墨過分相似,同樣溫文儒雅的成熟男子,正手拿著毛筆為畫卷題字,而他的麵前,站著的正是在講述近日境況的薄司墨。
這位便是薄司墨的父親,薄霽雨的兄長,也是薄夜深的舅舅——薄霽澤。
在聽完薄司墨的話後,薄霽澤收筆,一邊欣賞著整幅畫卷,一邊出言問道:“是雨兒讓你們去的?”
“是、霽雨姑姑提出的。”
“哼。”
薄霽澤冷哼了一聲,將毛筆放回了筆擱上,微微抬頭,無神無色的眸子就這麼盯著薄司墨,卻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
“……不敢。”
“不敢?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薄霽澤的語氣略帶陰鬱,這與他的麵容和氣質極其不符。
似是思索,也像懲戒,見將薄司墨晾在一旁差不多了,薄霽澤的臉上這才掛起了虛偽的和藹,緩緩道來:
“墨兒,我的好墨兒,你現在可是成了眾望所歸的下一任家主候選人,彆讓為父失望,可懂?”
“……”
薄司墨的眼神暗了暗,最終還是鞠躬作揖道:“是,父親大人。”
*
薄夜深居住的庭院之內,掛著秋千的樹蔭之下,薄司韻笑著坐在秋千上,眼睜睜的看著星月兔在薄夜深的脅迫下,將口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翻了出來。
肉、菜、野果、野菜、野蘑菇、蜂妖肉、鍋碗瓢盆、被褥枕頭、揉成一團的蛇蛻、裹著草藥的葉片、裝水的竹筒、空了的竹筒、幾袋妖丹、做工粗糙的石刃、一大包的朱砂……
看著一件件奇奇怪怪的東西,被星月兔從那個幾乎隻有手掌大小的口袋裡掏出來,薄司韻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薄夜深一遍查看著係統界麵刷新的信息,一邊看著地上多出來的這堆東西,原本想說的話也不知從何講起,隻好默默地來了句:“這些垃圾你都是從哪裡撿來的?”
星月兔:!
“這才不是垃圾!這都是很重要的東西!”
星月兔企圖給自己證明。
薄司韻見狀也來了一句:“……比如?”
“你想知道哪個?”
星月兔話音剛落,薄司韻就拿起了那張蛇蛻。
“這是我吃的第一個妖,而且在禁林的時候,這蛇蛻還給薄夜深當了好久的衣服呢。”
薄夜深:……
薄司韻又抓起了一把朱砂。
“這是薄夜深之前讓我采購的藥材,可是他都沒用上,我當時快氣死了,他居然沒發現。”
薄夜深:……
薄司韻含笑的瞥了一眼薄夜深,又指了指那把做工粗糙的石刃。
“說到這個我更來氣,薄夜深第一次見到我這個救命恩兔的時候,竟然用這把石刃指著我的脖子!”
薄夜深:……
注意到薄夜深一言難儘的表情,薄司韻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過大家閨秀就是大家閨秀,薄司韻就算笑得花枝招展,也不忘用玉指半掩唇,笑眼盈盈似彎月,那模樣著實好看極了。
薄夜深收回了看向係統界麵的目光,轉而望向了星月兔,發現它正無辜的眨著那雙殷紅的眸子,全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星月兔也看著薄夜深,隻不過比起薄夜深,他身後的係統界麵反倒更吸引了它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