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榕村的村口石橋處,由建造石橋時餘下的石料堆砌而成的石椅上,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正以同樣的姿勢,雙手撐著下巴,身體微微前傾,對著河流一邊晃動著雙腳一邊發著呆。
這兩個孩子便是一月和穀流音。
或許是安靜的氣氛太令人壓抑,穀流音率先打破了沉默:“不知道小表舅怎麼樣了。”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已經和其他感染了瘟疫的病患一起隔離了。”
一月沒什麼情緒變化,就這麼眨著眼睛看著河流,慢悠悠的回答著穀流音的問題。
穀流音扭過腦袋,望著神色冷淡的一月如此說道:“你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這村中的疫情。”
“誒?”
一月微微抬頭,疑惑的回望了穀流音:“我為什麼要擔心?”
或許是因為一月的冷漠已經讓他不抱太多希望,穀流音甚是連生氣的情緒都沒有產生:“就算你不關心村民,你就不擔心你自己、或是銀河感染瘟疫嗎?”
“不擔心呀,”一月轉回頭,繼續盯著河流發起呆來,“我和銀河是絕對不會感染瘟疫的。”
又是這句話。
穀流音從玄銀河的嘴裡也聽到過相同的話。
見穀流音沒了聲音,一月倒是生出了不少問題:“銀河?你剛剛是直接喊銀河了對吧,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可以直呼其名了。”
這小世界的原住民禮數的確繁瑣複雜,姑娘、小姐、公子、道友、前輩、仙子、仙長、仙尊……這類的稱呼層出不窮,當初他們為了融入社會可做了不少功課。
就算沒了後綴,也基本上都是連名帶姓,能直呼其名的除了血脈至親,也隻剩下關係密切之人了。
穀流音神情微變,微弱的辯解道:“是你們自己不願說姓氏的,而且總是‘公子’‘公子’的說多了也嫌煩,倒是初月姑娘,你才是一直叫銀河的那個吧。”
“‘公子’說多了嫌煩,‘姑娘’說多了倒是不嫌煩呢。”
一月毫不留情的打趣道:“我與銀河有婚約在身,直呼其名不是在正常不過。”
“婚約……”
四周在這句話落後回歸寂靜,一陣風拂過水麵,吹起了幾片落葉。
“起風了,你小心些。”
一月提醒道,從石椅上站了起來。
穀流音見狀立刻詢問:“你做什麼去?”
在得到「有病菌」的提示音後,一月漸漸退出了狀態,轉頭看向了依舊坐在石椅上的穀流音,神色漸漸恢複清明:“沒什麼,感受一下風的方向。”
“銀河不都說過了,你明知道這風大概率是導致瘟疫傳播的……”
“所以,”一月在原地踮著腳尖轉了個圈,迅速鎖定了風吹來的方向,“我這不就是要去尋找這風,究竟是從哪裡把瘟疫源吹過來的嘛。”
說完,一月根本不理會穀流音的反應,直接朝著確定的方向走去。
“喂,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