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怎麼還沒來呀。”
位於薄夜深的庭院內,薄司韻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望著門口,神色焦急的忍不住開口嘟囔道:“明明都有傳書提醒不要遲到的。”
課業一結束,薄司韻就同薄夜深回了他的庭院,薄司墨和黎明更是下午沒課提前到場,就差白皎皎一直沒有出現,距離約定的時間都過了將近兩刻鐘。
看著聚集於庭院中的幾人,抱兔而立的薄夜深默默的來了一句:“所以為何在我這兒彙合。”
“自然是小深哥你這裡最整潔了,什麼擺件都沒有。”
薄司韻給出的理由讓人根本無法反駁。
畢竟他們都見識過薄司韻和白皎皎的房間布置,滿地都是柔軟的綾羅綢緞,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至於薄司墨的房間,堆放了太多的書卷古籍,稍有不慎就有被迫坐下閱讀的風險,看著就很令人頭疼;
黎明更是熱衷於雕刻木頭的工藝製品,什麼桌椅板凳他應有儘有,不過滿地的木屑和飛起的粉塵,引得眾人根本不願靠近;
這麼一對比,薄夜深這個隻有一張床、一套桌椅和一個櫃架的房間,是最適合大家彙合的場所了。
薄夜深無言以對,畢竟他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在星月兔的口袋中,根本沒想著要添置多餘的家具。
“抱歉抱歉,本小姐來晚啦。”
伴隨著白皎皎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眾人將視線紛紛投去,卻見白皎皎的身後,跟著一個有些麵熟的少女。
少女的發色是類似那種褪了色的灰綠,長發被人特意拿剪刀剪得參差不齊,似是遭受了某種欺淩,淡無神的茶色眼眸藏匿於長短不一的劉海後。
她的整個身子緊繃,臉埋於胸前,左手習慣性的搭在右手手臂,護住胸口,蜷縮於稍顯寬大又有些臟亂的灰墨色道袍之下。
消極、內斂、敏感、多疑。
“長期遭受欺淩”這個標簽,幾乎都要懟在少女的臉上。
“奉挽仙?”
黎明是第一個認出少女身份的人,畢竟同為寒門弟子,兩人私下偶爾還是會有所接觸的。
奉挽仙抬頭望了眼黎明,繼續蜷縮著身子,小聲的嘟囔道:“黎明,是你啊……”
奉挽仙。
這個名字他們或多或少都有聽過,寒門弟子中的一枝獨秀,在其他的寒門弟子都極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時候,她直衝榜首,與薄司墨有著不相上下的實力與修為。
可她現在這副模樣卻如同敗犬,沒有一丁點作為修士的尊嚴和自尊。
“這是怎麼了?你還好吧?”
薄司韻見不慣他人受到欺負,立刻將外袍脫下披在奉挽仙的身上,神色擔憂的掃過她身上裸露的皮膚,發現有不少新舊不一的淤青,隨後抬頭與白皎皎對視。
白皎皎歪頭聳了聳肩,表示就是她想的那樣。
“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嗎?”
薄司韻的語氣雖然溫和,而且滿是關切,但她其實並不想多管閒事,畢竟她和白皎皎因為寧涼生的話,兩年前就特意調查過此事。
但是以奉挽仙的修為,那些根基不穩、純靠藥物提升修為的紈絝子弟,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倔強到不做任何的抵抗,任由他們騎到頭上。
畢竟正當防衛或是防衛過當,學院並不會給予太嚴厲的懲戒。
隻見奉挽仙滿臉的驚恐,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喊道:“不、不要……!回去的話,他們、他們還會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