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駱駝上的花小妹,回想著路過小鎮看到的人群。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明顯帶著晚輩出來曆練的老一輩武者。
其中自然不乏父與子。
看到彆人家的父與子,即便多年以後,花小妹總會想起那個在花家大堂之中的下午。
那一年,他十八歲,站在花家大廳之中。
他的父親花重浪,站在他的麵前,柔聲的問他:“你擅長什麼,以後想做什麼?”
他則滿眼恐懼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花重浪那時候還沒有瞎,滿眼期待的看著自己第三個孩子。他的眼睛非常亮,讓他普通的麵容也顯得十分英俊。
“我……”花小妹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很久很久,可真當麵對自己的父親,他才發現緊張,真的可以讓人說不出來話來。
花小妹排行第三!
他前麵有兩個哥哥。
大哥在多年前忽然逃離花家,從此下落不明。花重浪知道後,沒有憤怒,反而非常高興!
二哥從小就是心眼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非常討得大家喜愛。
然後二哥就死了。
被花重浪一掌打死。
現在,輪到他了。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很恐懼。生怕說錯了什麼,被花重浪也是一掌打死了。
“你坐下說,不要緊張,我等著你!”花重浪示意他坐下。
他慌慌張張的坐下,差點坐在地上。
西曬的太陽,就那麼一點點曬著他,曬著他滿頭大汗。但是他根本顧不得了,他滿腦子都是空白,不知道說什麼。
“老大呢,雖然看著木訥,卻十分倔強!”花重浪看他沒有說話,反倒開始自言自語的了。
“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所以他逃了,他要尋找能殺我的辦法!”
“我很欣慰,因為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也很期待,期待他能來殺我,而不是被我殺了!”
聽到這裡,花小妹額頭的汗更多了。
哪怕在魔門之中,也鮮有虎毒食子的。
但他爹就是那個“鮮”。
他爹的故事,彆說在花家,就是在魔門之中都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隻能說魔門四家老一輩的武者,十之七八都在巔峰時期暴斃,與他爹有著不可說的聯係。
魔門四家,以前的還有“護道人”“管家”之類的長輩帶著他們年輕去江湖曆練,現在無論幾歲,都是放養。
出去被打死,那是活該!
整個中原魔門被花重浪以一己之力,按照他的意思,幾乎重塑。
凡是違抗他的人,都死了。
暴君都不足以形容花重浪在魔門之中的地位,魔王反而更加合適。
魔王繼續說道:“老二雖然表麵機靈,是個八麵玲瓏的人,卻是個滑頭,吃不得苦。”
“我問他以後想乾什麼,他說想在我膝下承歡,孝敬我一輩子!”
“可笑!我花重浪的結局,以後必然是戰死在江湖上,絕不可能躺在床上等死!”
“所以,我讓他提前到下麵,幫我趟趟路,也算孝敬了!”
花小妹聽得背後汗淋淋的。
他爹喜怒無常的性子,他小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
其他幾家的家長,雖然對他們小輩都保持威嚴,但從來沒有像他爹這樣,動不動就要打死啊!
難怪薑家的小妮子,都提前給他燒紙了!
“伱呢,天資聰慧,學什麼都會。但是耐性很差,經常學兩天就扔到一邊了。”花重浪看著花小妹繼續說道:“現在,你想好嗎?”
“你以後想做什麼?“他重複了一遍。
“我……”花小妹想到自己十八年的經曆。
他從小就生活隻要想要任何東西,花家的下人就會為他找到。
他學了很多東西,武功、胡琴、騎馬、下棋、鬥雞甚至木匠與篾匠。
每一樣東西最開始的時候,他都很稀奇,但是過了一陣子,他就膩歪了。
以至於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擅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