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把石玉麟打得滿頭是血，但是沒有把石玉麟打死。
明明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卻在極度虛弱下，被自己的下屬教訓。
非常的滑稽。
更滑稽的是這群武者在極短的時間內，從背叛到同情，再到背叛，非常絲滑。
因為他們就是這樣的極端，想要殺出揚州，毀滅整個江湖，把痛苦帶給每個人。
江湖毀滅之後的事，又如何？
他們考慮過，但不重要。
無非就是一死。
石玉麟可以帶領他們，他們就忠於石玉麟，哪怕是如此狼狽和重傷的石玉麟，哪怕有著不堪過去的石玉麟。
但石玉麟不願意帶領他們，阻止他們的時候，石玉麟就是他們的敵人，是他們的絆腳石。
他們的立場一直沒有變。
“我……”石玉麟晃了晃腦袋，說道：“我曾經想救跟我一樣的人，但是發現江湖到處都是跟我一樣的人。我終究是做不到……”
“石教主！”剛才給了石玉麟一拳，滿臉戾氣的天障武者，把石玉麟給抓起來，然後看著他說：“石教主，你沒有錯，是江湖錯了。”
“江湖上到處都是哀嚎，他們都藏在心裡！我們救不了他們，我們隻能毀滅他們，長痛不如短痛！”
“……”
石飛哲看著這個滿臉戾氣的瘋子，什麼叫長痛不如短痛！
“我不願意，江湖還有救，就像吉城一樣！”石玉麟還在堅持自己。
他知道自己不願意的下場，但是他真的不願意帶著他們殺穿江湖。
“吉城！吉城！因為吉城你逼著我們種地，因為吉城你讓我們不要殺人，因為吉城伱讓我們吃飯都要控製！”滿臉戾氣的武者說道：“我殺了你後就親自把吉城毀了！”
“彆……”石玉麟還要說什麼，就說不出話來了。
這名抓著他的武者，赫然一用力，就把他撕成了兩半。
他的頭顱與隨著半個身軀，滾到了石飛哲旁邊。
“快逃……”他還有一口氣，對著石飛哲說道。
石飛哲看到他，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見的驚世智慧石飛哲不是石飛哲，你也不是石飛哲，而我才是真正的石飛哲！”
石玉麟也許聽到了，也沒有聽到了。
他就這麼死了。
明明是天下頂尖的高手，卻被自己的手下殺死，死在這吉城之外。
頗為荒誕，頗為離奇的死了。
像極了江湖。
對於石玉麟而言，他的人生似乎都在這樣的心軟婆媽之中，根本就不適合這個江湖。
也許換一個江湖，他也許活得更好，也早都死了。
石飛哲看了看瞪著眼睛讓他跑的石老魔，心裡歎了一口氣。
從踏入的江湖的三才莊開始，他一路被人攆著跑，從翼州跑到了雍州，從雍州跑到了豫州，又從豫州到了荊州、揚州。
九州都他都跑了五個了，他還能跑哪裡去？
他的身後就是吉城，就是他改變江湖的希望，他還能跑哪裡去？
他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