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領軍在和城外紮下軍營後,和城立即派出使者前往交涉,質問南領為何無故攻擊和城,殺害和城將士。同時還派人給君廷送去緊急軍情文書,要告南領一狀。
和城的使者路過軍營的大門,地上的血跡還沒乾,他看得是又驚又怒,心中還有些害怕起來,生怕南領軍不講道理,把他也砍了。
然而南領軍並未如此,甚至連領兵之人都未出現,隻派出了一個千將。和城的使者還未開口,他倒先開口道:“你們的叛軍殺了我們幾千人,到現在毫無蹤影,我們底下的兄弟過來討要一個說法。正所謂法不責眾,我們也毫無辦法,你們說怎麼辦?”
使者大怒道:“這位將軍都叫他們叛軍了,跟我們有何關係?我們要是能指揮得了他們,他們還叫叛軍嗎?反倒是你們帶著你們的兵殺過來,還說毫無辦法,這借口未免也太牽強了吧?”
千將不屑一顧,甚至連他們被底下人所裹挾之類的話都說了出來。二人吵得不可開交,但兩個小人物之間的爭論,注定是毫無意義。
一個時辰後,和城的使者離開了南領軍營。而南領軍則開始輪番派人在城外高喊:“交出叛軍!”他們先後換了十幾撥人,足足喊了近一個時辰。而城牆上的守軍則是破口大罵,在言語上不甘示弱。隨著天色漸晚,雙方都非常默契地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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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鬆年到任平東府後,首先便是一紙公文直接命令平東商幫儘快恢複城內買賣,同時貨物價格不準高於洪災之前的正常價格。平東商幫各大商行不複之前麵對煉浚與葉通時的硬氣,儘管貨物不足,但第二日還是紛紛開門做起了營生,某些貨物甚至是虧本買賣。
張鬆年知道君廷很快便會調撥糧食下來,於是將府庫內的糧食一部分無償發給城內較為困難的百姓,一部分以略低於商行的價格出售給城內普通百姓。再加上平東商幫的帶頭,短短兩日的功夫平東城便開始恢複了一些人氣,街上的百姓都多了起來。
由於新任司書張鬆年已經上任,之前留守平東城的袁衝得以帶兵回君廷複命。
原先平東府的各級官員,張鬆年下令他們暫官複原職,但一個月內每人都要交上一份自己的述職文書。三個月後他會對所有人進行考核評定,重新調整各官員的職責,擇優升遷。至此,平東城基本恢複了正常的運轉,但元氣大傷後還需一段不短的時日才能恢複昔日的繁華景象。
回家守孝的君廷諫議府司書王策比張鬆年還早兩日到達平東城,而張鬆年在來到平東城後的第三日,便到王家登門拜訪。
如今王家已收拾得乾乾淨淨,儘管因為白事府內一切以黑白二色為主,但仍能看得出此宅之前的氣派。
王策在主殿內招待張鬆年。二人此前並未過多接觸,但如今因為同在平東城的關係,二人今後也有了一些關聯。
“張司書如今怎麼還是一人做事,我記得君廷是安排了府令的啊?”王策給張鬆年倒了一杯茶後,笑著問道。
“那府令比我還早出發半日,到現在都還沒到,不知是不是去了彆處。”張鬆年似是意有所指,同樣笑著回道。
“鄉野之人目光短淺,許多門道都弄不清楚便想踏足其中,殊不知一步走錯便是萬丈深淵。小池塘裡的小魚放到江河湖海隻能是大魚的吃食,難道還妄想長成大魚?”
“王司書所言極是,鬆年受教了。”張鬆年對王策行了一禮,仿佛學生麵對先生一般。
“得了得了,你可彆打趣我了。來,喝茶。”王策拿起茶杯,做了個請的手勢。他也不問,等張鬆年主動表明來意。
張鬆年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後道:“王司書,之前平東城的民亂,城內大戶死傷嚴重。如今民亂已平,這些大戶可有人繼承家業?王司書的王家乃平東城的名門望族,我今日登門便是想問問,王家是否願意主持此事,好讓平東城儘快回到正軌。”
“不知張司書想我們如何主持這事?”王策對這一提議毫不意外。在他看來,張鬆年一定是想儘快做出一番政績以調回平中城,而這必然離不開城內大戶的支持。
“儘快找到各家族合乎法理的繼承人,找不到繼承人的家族的家產由王司書自行分配,不過我張鬆年要拿一半。經此合作,日後我們兩家在平中城可多往來往來。王司書,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