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辰特意沒讓攝政王府的下人通傳,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自然是知道解知微時常待在哪。
而恰好今日奉命值守的天隱衛被派去追查神藥,沒有提前告訴解知微。
於是等錦辰一行人穿過垂花走廊,剛踏進內院就見到寒舟被教訓的一幕。
“寒舟!!”
牧重爭被眼前的血色刹那間蒙蔽了理智,哪裡還記得來之前謀士曾說不要在攝政王麵前丟了分寸,滿心滿眼都被捆綁在木樁子上的少年占據。
木樁子下流出的血跡都凝聚成灘,皆是從寒舟滿身傷痕中溢出。
牧重爭衝過去解救寒舟之時,解知微本該趁機把這人留下,卻察覺到身後淺淡卻不容忽視的氣息。
解知微的刺鞭落在了地上,茫然望向緊隨其後的錦辰,完全沒料到會在這裡看見他,還是這種時候。
近乎有些慌亂的,解知微垂眸看了眼滿地血跡,恨不得把這些都變成自己流出來,能換得一絲憐惜也好過被仇視。
“主子……”寒舟以為自己又恍惚了,這一天他時常恍惚,在意識渙散的時候就會看見牧重爭。
可現在好像不是幻覺。
牧重爭抱著懷裡一陣風都能吹昏厥的人,望向解知微的眼神恨不得能親自千刀萬剮。
可是他不能,就算氣上心頭,牧重爭也依舊保持最後一絲理智。
要是現在就和解知微徹底撕破臉皮,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堂兄,你先帶人回去,朕自有判斷。”錦辰適時開口,語氣也不複從前的溫和,說不清是針對這件事還是針對造就這件事的人,但解知微聽了還是心中酸澀。
“是,此事還望陛下為臣做主。”牧重爭幾乎咬牙,“就是不知攝政王,為何要傷害本王的親侍。”
解知微仍舊凝著錦辰,沒有人發現他垂在空擋袖口下有些輕顫的手指,聞言麵無表情望向抱著人的牧重爭,嘲諷般扯了扯唇。
“本王的暗衛,如何罰不得。”
此話一出,寒舟意識模糊也聽見了,在牧重爭懷裡抖個不停,滿腦子都是主子肯定會厭棄他,卻又隻模糊聽見牧重爭安撫的聲音,“莫怕,本王早就知道了。”
解知微強行扯出來的笑意也消散了不少,晦暗盯著他們交疊的雙手也不知在想什麼。
倒是牧重爭又冷戾道“此事,本王就之後會和攝政王再交談,告辭。”
他從沒有在解知微麵前這麼硬氣過,就算是自己要挨罰的時候也是暗藏鋒芒。
就在這個瞬間,錦辰唰一下看見牧重爭身上的主角攻光環變得更強大了!
錦辰想了想後續的計劃,摸了摸鼻尖,繼續事不關己。
牧重爭抱著血淋淋的寒舟大步離開,很快院子裡就隻剩下錦辰和解知微。
解知微還是穿著那身玄色長袍,襯得從袖口伸出的手指越發蒼白似枯骨,稍稍上前幾步靠近錦辰,卻見錦辰後退了半步。
“陛下……”解知微隻能停下靠近的步伐,陰寒森森的眸子摻雜著委屈,竟顯得狼狽了些。
“你又在害怕臣。”他輕聲控訴,猶帶著惶恐,咬了咬唇又跪了下去,卻被錦辰及時阻攔。
錦辰把他托起來,沉聲問“為何要在堂兄身邊安插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