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私人會所的白玉台階在月光下泛著冷。
三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門口,車門打開的瞬間,黑石會的保鏢們齊刷刷後退半步。
聞燼踏出車門,銀質盲杖尖點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聲響。
他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襯得肩線淩厲,修長的身形在月光下拉出危險的影子。
錦辰緊隨其後,高大的身影幾乎將聞燼完全籠罩。
他穿著深灰色大衣,內搭黑色高領,明明是藝術家般優雅的打扮,卻透著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在聞燼身後,錦辰的目光掃過院中眾人。
三爺連忙迎上前,臉上堆著諂媚的笑:“錦先生,燼爺,您二位能賞臉,真是我三爺的榮幸。”
聞燼唇角微揚,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手中的盲杖輕輕點地:“三爺客氣。”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淡,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幾分。
錦辰始終站在聞燼身後半步,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無聲地宣告著對聞燼的絕對占有和保護。
眾人簇擁著兩人進入會所,三爺邊引路邊奉承:“錦先生的氣度,真是讓人望塵莫及……燼爺也是人中龍鳳,二位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話奉承的,讓人分不清誰才是這場道歉飯局的主人公。
聞燼並未接話,隻是微微側頭,對錦辰低聲交代了幾句。
“好吧。”錦辰應聲。
會所內,精致的紅木圓桌早已布置妥當,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饌。
三爺使了個眼色,跟著他的中年人就殷勤地為兩人拉開座椅:“二位請坐,今天咱們一定要好好聊聊,把之前的誤會都解開。”
聞燼落座,盲杖輕輕靠在桌邊。
錦辰則坐在他身側手掌自然地搭在聞燼的椅背上。
三爺見狀,連忙舉杯:“錦先生,燼爺,我先敬二位一杯,祝我們這次合作愉快!”
天知道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合作愉快四個字的。
眼看著終於要從聞燼手裡把那批香餑餑搶走,轉眼就被錦辰反算計回去,偏生抓不到這人的把柄,都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
三爺恨得牙癢癢,又隻能配合。
聞燼端起酒杯,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三爺有心了。”
他的目光雖然看不見,但那無形的壓迫感卻讓坐在三爺身側的幾人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席間,檀木圓桌上的青花瓷湯碗還冒著熱氣。
聞燼的銀勺攪動乳白湯汁,空氣中彌漫著龍井的清香,卻掩不住暗流湧動的緊張。
很顯然,三爺嘴上說著要合作,還是想仗著這麼多年在地下這塊的資源分到更多。
而聞燼分毫不讓。
談判到了這個時候,通常比的就是看誰坐得住。
而三爺這邊明顯落了下風,一個個都有點按捺不住。
三爺的紫砂壺蓋叮當響了幾聲,聲音略顯尖銳。
“燼爺,這批貨源,您要七成,是不是有些過了?”
他放下茶壺,目光在聞燼和錦辰之間遊移,試圖從兩人的表情中找出破綻。
聞燼聲音沉穩:“這批貨的渠道是我的人打通,風險也是我承擔,明麵裡有聞家產業過明路。七成不過分。”
那天被押著跪在莊園門口道歉的三仔突然拍案而起。
他聲音刺耳:“聞燼,你彆不識好歹!我們已經給了你天大的麵子,你還想怎樣?”
三仔本就還記恨丟臉的事,當下臉漲得通紅,拳頭攥得死緊,顯然已經忍無可忍。
聞燼依舊從容,仿佛沒聽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