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_大唐辟珠記_思兔閱讀 

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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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撫摸自己晶瑩剔透的手臂,看著皮膚下麵青色的血管,心道就算沒有公主封號,但她身體裡流動的血液依然來自高祖太宗。往日則天大聖皇帝也曾身陷感業寺,孤立無援,她鍥而不舍東山再起。而今自己也被困在翠微寺,還比武皇多留下一頭青絲呢。

她的血來自最高貴的李唐皇室,也來自最不屈的武周血脈,怎麼能遇到挫折就束手等死

再仔細想來,這事或許是針對韶王而來。立嗣之事雖然暫時不提,兄長也被貶至幽州,但朝中暗地支持他的依然有幾位極有重量的大臣,太子之位懸而未決,也未必不能翻盤。

她從首飾包袱裡拿出一柄玉背梳箅,通了通頭發。她往日以自己秀發濃密為傲,不管多麼高聳複雜的發式,都不需要用假髻填充。

如今身邊沒有婢女,想把頭發攏在一起都做不到。抓住左邊,右邊就散了,攏住右邊,左邊又亂了。最後隻好左右兩邊各簡單挽了個髻,腦後剩下的大宗頭發編成一條辮子垂在背上。

昨天被金吾衛狠踢了一腳,當時激憤欲死渾然不覺,今日梳頭的時候隻覺肋下灼痛,悄悄解開羅裙察看,但見青紫一片,輕輕一碰,疼得直抽冷氣。

十三郎從門口探頭進來,喜道“你可算醒了,我夜裡看了你幾次,就怕你想不開,涼了。”

“小孩兒家口無遮攔。”公主嗔怪一聲,也不想昨天是她自己尋死覓活,呼天籲地。

“喏,大師兄昨夜去了一趟城裡,買了貼膏藥給你。我把石頭燒熱了,你將膏藥烤軟,自己貼上吧。”說罷用鐵鉗夾來一塊燒成炭黑色的石塊,又遞給她一張塗在油紙上的膏方。

萬壽公主從小活潑好動,曾經打馬毬、圍獵玩樂時也不是沒受過傷,隻是那時有成群的禦醫侍兒精心照料,父母兄弟齊來探望,哪裡需要她自己化膏上藥。

現在不比從前,有藥可用已是運氣了。她鼻子一酸,眼睛發熱,趕緊拋下念頭,當下接了膏,小心在石塊上烘軟化開。一邊烘,一邊想那姓韋的小子倒是麵冷心熱,眼睛也尖,她被踢這一腳自己都不覺,他倒是隔著許多人看見了。

貼上膏藥,穿好羅裙,公主見韋訓的匕首還插在柱子上,順手拔了下來。

這匕首長約八寸,犀角為柄,看起來已經很舊了。刀身不知道用什麼材料鍛造的,呈現一種奇異的灰黑色,乍一瞧灰撲撲的並不起眼。迎著陽光細看,隻見刀身隱約有曲折婉轉的流水紋理,與金屬融為一體,摸著卻沒有凹凸感,頗有古韻。

靠近刀柄處篆刻著兩個金文,她雖然擅長書法,但對上古金石之學並不了解,依稀隻認出一個“魚”字。

韋訓昨日把匕首插在柱子上似乎沒費絲毫力氣,公主試著揮舞了一下,還沒切到什麼,十三郎急忙叫停“小心這匕首快得很,你還沒察覺到,身上的零件就掉下來了。”

“哪兒有那麼誇張。”公主以為十三郎不願意自己碰他師兄的東西,用上力氣想把匕首原樣插回柱子上,哪知無聲無息直沒至柄,方知他所言不虛,這不起眼的匕首確實是一柄利器。

十三郎並不著急離開,坐在門口廊下跟她聊天。

“你師兄有馬麼那麼快又去一趟長安”

十三郎撲哧一笑“我們這等窮人,一片遮頭的瓦也沒有,哪裡可能有馬。大師兄腳力極健,說去就去,說回就回。”

公主回想起昨日自己在安化門前的屈辱,此時越想越是奇怪,頓時疑竇叢生。

質問道“他自稱無籍浪人,從哪兒得來公驗過關進城的再說京城宵禁,暮鼓之後城門坊門都關了,街上有金吾衛巡邏,他又從哪裡買的膏藥”

“唔,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小孩兒含含糊糊,企圖蒙混過去。

公主哪裡肯放過,一把揪住十三郎的僧袍,怒道“去把你師兄叫來”

“在,公主有何吩咐”

韋訓悄無聲息出現在背後,少女嚇得心臟漏了一拍,穩了穩心神,質問道“你明明知道沒有公驗就能進城的辦法,卻眼睜睜看著我被那門吏為難,這是何故”

韋訓一臉無辜“進城的辦法我能做到,公主卻做不到啊。”

公主不服“有什麼法子你做得到,而我卻做不到”

“午夜時分,等城樓上巡守換過第二班崗,徒手翻過城牆直接溜進去。或者稍微麻煩點,脫光衣服,閉氣由永安渠水下潛入進城。”

萬壽公主杏眼圓睜,抿著嘴唇說不出話。這兩種途徑聽起來都太過離譜,可他語氣卻極為誠摯。

她含著怒氣又去質問十三郎“你也能翻牆、閉氣嗎”

十三郎連忙擺手“小僧不能。小僧法號善緣,身有僧籍,掛單城內寶台寺,平時雲遊化緣,過所記載可在京兆府二十縣自在行走。”接著雙掌合十,口誦佛號,一套下來行雲流水。

萬壽公主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怪不得一個俗家帶著一個小沙彌,兩人卻以師兄弟相稱。這個沙彌身份,乃是盜賊的合法掩護。

韋訓見她氣得夠嗆,才收了戲謔,開口說“我真不知道你進不去城門,並非故意袖手旁觀。若宮中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韋某可代為傳信。”

公主眼神一凜,陷入沉思。

她有可信任的人嗎那是自然。

最可靠的乃是同胞兄長韶王李元瑛,日前已離開長安,遵旨前往幽州為刺史。其次是同胞幼弟李元憶,母親辭世時他還是個新生嬰兒,一直跟著姐姐在棲鳳殿生活,兩人感情極好。隻是他剛滿七歲,雖然獲封安平郡王,畢竟難堪重任。

舅舅薛文曜曾官至宰相,不過為人既貪婪又膽小,在貴妃辭世後害怕落得楊國忠那般下場,常年告病閒居,不問政事。她的表哥們都是些身居高位的紈絝子弟,一起宴飲玩樂、鬥雞走狗可以,要托付性命她實在不敢。

想來想去,最妥帖的就屬身邊兩名心腹女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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