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梨還好奇的多問了幾句,這大過年的,一家團圓也不一塊吃個便飯嗎
這話一出,她就被徐清的媽媽,也就很可能是她妯娌的翁玉萍給嗤笑了。
“真是鄉巴佬,沒見識,我們這兒過年也過,不過,沒有大過,更熱鬨的是聖誕節。”
兩人一個叫陳玉梨,一個叫翁玉萍,名字裡同樣帶了玉,卻一點也不合眼緣。
互相還看不順眼
一人覺得對方鄉下來的,名分還不清不楚,說不定就是老祖宗流露在外頭的私生種,如今大搖大擺的回來,就是和他們家爭家產的。
另一個覺得自己家吃儘了苦頭,同樣是老祖宗的血脈,就沒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香江,徐家彆墅。
陳玉梨想到翁玉萍,還恨得牙癢癢。
“平哥,你瞅見她那眼神沒有,瞧咱們就像瞧陰溝裡的臭鼠呸就沒這個道理,彆的不說,咱們還是老祖宗親自吩咐下去,特意請回來的呢”
“她一個做孫媳婦的,瞎嘚瑟什麼也不知道,真是不知所謂。”
徐平聽了這話,也跟著皺眉。
一開始,徐蒔樹在旁邊的時候,徐平聽了陳玉梨講自己是滄海遺珠,還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這事兒有點丟臉,他們要真是滄海遺珠,那就是他徐平的爺爺或太爺爺被戴了綠帽子。
要講,他們也隻夫妻倆私底下講。
偷偷地,開心地像倆偷到糖罐的大老鼠。
不過現在,見到了香江這一處的富貴,徐平愈發的不介意了。
介意啥,他們本來就是老祖宗流落在外頭的種。
太爺爺爺爺被戴綠帽子,那是他們沒用,這樣富貴的人家,太奶奶奶奶真是太有眼光了
再看徐蒔樹,徐平眼裡都有了嫉妒。
“樹兒啊,還是你趕上了好時候,你爸爸我要是早些時候被認回來,就像你媽說的,我走出去,那打眼一看,也是富貴窩裡出來的少爺”
陳玉梨一拍徐平,“不害臊,多大年紀了,還少爺咱們得是老爺”
徐平美滋滋。
對對對,是老爺
真是草率了。
養移氣,居移體。
要當真一早跟著來香江,富貴窩裡浸潤一段年月,他徐平半點不會比彆人差。
就算模樣生得差一些,衣裳一襯托,走出去那氣質也大不一樣
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穿著龍袍還像穿大戲的。
徐平鬱悶又氣餒,看了陳玉梨一眼,心裡歎了口鬱氣。
得,這是宮裡穿了鳳褂的大腳嬤嬤,醜,真是醜
還沒有認祖歸宗,徐平先嫌棄上了糟糠之妻。
“老祖宗還沒來嗎”徐平有些坐不住了,開口問一旁的傭人。
傭人穿著灰衣,神情皆有些木然,聽到徐平的問話,一板一眼地回道。
“還沒有,請徐先生耐心等待。”
徐平
什麼徐先生啊,該叫他一聲少爺的
沒眼力見的,話都不會說
“老祖宗這裡什麼都好,就是靜了點,冷清了一點嘖,靠著山,怎麼連鳥兒好像都少了點。”
百無聊賴,徐平感慨。
旁邊,徐蒔樹手裡捧著一杯熱茶。
他也沒有喝,就這樣看著茶湯氤氳。
聽到冷清一詞後,徐蒔樹朝周圍看去,也覺得此處是頗為冷清。
徐家彆墅背靠太平山,占地十來畝,湖泊,假山,酒窖,空中花園應有儘有,就連這一處待客的客廳,處處也妝點得不平凡。
古風的屏風,多寶閣上擺著玉質或陶瓷的擺件,件件精美,樣樣富貴,牆上還掛了幾幅山水畫處處顯示著主人家不俗的品味。
徐蒔樹看著牆壁上的一副畫出神了。
隻見那副畫上畫著一個登天的雲梯,雲梯周圍雲霧繚繞,似有仙樂陣陣。
然而,仔細的看那些雲,卻又覺得雲的形態有些詭譎,像一張張人臉,或麻木,或不甘,或瘋狂悲喜交雜。
它們的眼睛都看著登梯人的背影,殷殷期待,呈現拱衛姿態。
甚至在雲梯的最後,雲梯沒了路,雲霧聚攏而來,以臉做梯,讓那一個手持白羽扇,道袍擺擺的道人一路往上。
徐蒔樹看愣了。
再一看,那雲隻是雲,哪裡還有什麼人臉。
“山風有度。”
徐蒔樹看著那落款處的字,忍不住輕輕跟著念了出來。
莫名的,他覺得這四個字好生眼熟親近,好像和他有了許久許久的牽絆。
“咯咯。”輪椅卷過地上光潔的大理石,相互碰擊,發出石材清脆的脆響。
徐蒔樹回過頭,就見徐家老祖宗徐衍坐在輪椅上,由一位灰衣的中年人推了進來。
中年人身後還跟著接他們來香江的徐清。
徐蒔樹有些意外。
這些日子,他聽了自己爸爸媽媽說話,也見了徐清的爸爸媽媽,還有老祖宗的其他血脈。
知道他們這一支,很可能是徐家老祖宗遺留在白鷺灣的。
一開始,他們一家三口初來乍到,又是從白鷺灣那樣的小地方來,哪裡見過大世麵。
衣著寒酸,言行舉止局促。
媽媽爸爸嗓門還大了一些,總是有幾個小輩嗤之以鼻,不相信自家老祖宗會在白鷺灣那旮旯地兒留下了血脈。
不過,在看到自己這張臉時,眾人錯愕的同時,有不甘願,有思量卻不約而同的收斂了態度,眼裡有忌憚,態度客氣了下來。
無他,自己這張臉,像極了徐家老祖宗年輕時候的模樣。
徐蒔樹看著徐衍,覺得當真像極了。
“好好,這便是樹兒吧,長得真好了。”
徐衍看著徐蒔樹,眼裡都是喜愛之情。
手揮了揮,推著輪椅的灰衣人裡立馬知意,將輪椅朝上座推去。
“老祖宗,小心些。”徐清不放心,見徐衍站起來,想要伸手去攙扶。
“沒事,就這麼兩步路,我是老了,又不是廢了,我自己能行。”
徐衍推開徐清伸來的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在上座的太師椅處落座,手一擺,灰衣中年人收了輪椅。
接著,有麵容姣好的女子端著茶壺,給諸位泡茶。
這一處地兒很安靜,隻有茶湯斟泡的聲音,清冽清脆,餘音潺潺。
見到徐衍,就連徐平和陳玉梨都很是拘謹。
兩人看著徐衍,本來想笑一笑,說幾句吉祥話,寒暄寒暄,套套近乎。
對上徐衍那雙眼睛,笑容頓時僵在唇邊,縮了縮脖子,莫名地不敢多說話了。
瞧見這一幕,徐清感歎,他老祖宗這一身的氣勢,當真是不凡。
“孩子,過來我瞧瞧。”徐衍招呼徐蒔樹。
徐蒔樹還未起身,身邊的徐平和陳玉梨先激動了,他們的呼吸都沉重兩分,一左一右的伸手,杵了杵,小聲道。
“去呀,老祖宗喊你呢。”
徐蒔樹走了過去。
徐衍拉過他的手,拍了拍,視線落在他那手上,一路往上看,最後落在他的麵龐上。
雖然還年幼,卻已有清俊之貌。
年輕啊,真好。
徐蒔樹皺了皺眉,有些彆扭。
徐衍笑了笑,隻當沒有注意,“好孩子,看到你,就讓我想到我年輕的時候像,真是像我。”
說完,他哈哈一笑,爽朗又帶著長居上位者的貴氣。
徐衍能將徐家生意在香江做大,除了祖上積累下來的財富,他本身也極有能力。
當他想好好籠絡一個人時,說話做事,無一處不讓人覺得熨帖,相處起來自然又讓人如沐春風。
不過片刻時間,徐蒔樹便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徐衍又是一笑。
“來香江這幾日,還習慣嗎”他親切又和藹的問道。
“還行。”徐蒔樹點頭。
一老一少交談了一會兒,徐衍吩咐身邊灰衣的中年人,讓他給徐蒔樹一家準備一處宅子,名字落在徐平頭上。
徐平和陳玉梨對視一眼,歡喜得牙不見眼。
雖然才來十幾天,他們已經知道了,香江這一處,房子特彆特彆的貴
“還不謝謝老祖宗。”
徐平見徐衍喜歡自己家的蒔樹,搓了搓手,隻恨不得替自家嘴笨的兒子多說幾句。
“謝謝您。”徐蒔樹開口。
徐衍朝眾人笑了笑,做了個請喝茶的動作。
“學校我已經讓阿德準備了,過幾天就讓孩子去讀書,我實在是喜歡樹兒這孩子,周末的時候,讓孩子來老宅這兒陪陪我,說說話兒,讀讀報紙,畫些畫都成,宅子不要這麼冷清才好。”
徐衍說到後頭,歎了歎氣,有老人遲暮的孤獨。
“一定一定,我讓平哥送樹兒過來。”
陳玉梨耍了個小心眼,送徐蒔樹的時候,捎帶上了丈夫徐平。
上陣父子兵嘛,在老祖宗這兒孝順,蒔樹多一個老爸,也多一份助力。
她家平哥是麵容生得普通了一些,比不得她家蒔樹,不過,這瞅著瞅著,她家平哥也不是沒有優點
陳玉梨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想出,這徐平的優點到底是啥。
算了,這些不重要。
陳玉梨將雜思丟一邊,殷殷地看著徐衍,一心想讓徐平也混個眼熟。
旁邊,伺候在徐衍身邊的徐清嫉妒了。
他故作輕鬆的打趣道。
“老祖宗,哪裡有這樣的,瞧著樹弟,你就把我擱了,我可不依。”
徐衍好脾氣的拍了拍徐清的手,“你得幫老祖宗做好生意,現在多學學,讓家業更上一層樓以後也帶帶弟弟,都是一家人,莫要學那女子癡態,拈酸吃醋。”
旁邊,徐平和陳玉梨歡喜得臉都漲紅了。
生意耶,他說的是生意
再看徐衍,徐平和陳玉梨心神激動,眼裡的孺慕都要漫了出來。
親祖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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