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虹一挑眉,便見李淵蛟有些擔憂地道
“青穗峰的袁湍已經閉關了,準備突破築基,按著袁家的說法,袁湍突破築基的把握極大,也就這四五年,若是成功突破築基,青穗峰的傳承落在她手中,屆時必然收徒授業,我李家要在宗內培植勢力,絕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李清虹心思一動,立刻曉得了李淵蛟的意思,姣好的眉毛蹙起,答道
“兄長的意思是曦治。”
送上青穗峰至少也要七歲,十歲到十二歲最好,李淵平還未娶妻,李淵雲雖然有兩個孩子,小的一歲年紀不夠,大的八歲卻無靈竅,都不夠合適。
李家如今曦月輩也就李淵蛟的親子李曦治四五歲,四五年後恰好符合青穗峰的要求,見李清虹揣度著,李淵蛟點點頭,答道
“若是天賦合適,隻能將曦治送上去了。”
李清虹抿了抿嘴,答道
“嫂嫂能同意嗎”
李淵蛟飲了茶,腦海中浮現李通崖親手將鱗光閃閃的蛟盤楹交到自己手中的模樣,默然不語。
李淵蛟與李清虹在黎涇峰上商討著,山下的小院中同樣燈火通明,小院中擺了幾個案台,擺了些小碟山珍海味,諸多蘸料澆在一旁,下首坐著一少年,看起來十七八歲,胎息三層修為,斜靠著坐著。
“來來來”
上首的少年則臉色微微蒼白,唇間沒有什麼血色,笑盈盈地看著下首那人,輕笑道
“蕭憲兄,可還習慣”
“習慣習慣”
蕭憲連忙應了一句,他這些年常來李家,與李淵平也算熟悉,或許是李淵平身上有種源自竇夫人的霸道,兩人差了幾歲,蕭憲在李淵平麵前依舊有些拘謹,不太敢放開手腳。
李淵平笑了笑,他的相貌更偏向於竇夫人,端莊有力,有種大氣的味道,挪了挪案上的清茶,尋了個話題來講,問道
“貴族怎地突然要用上青烏礦”
蕭憲拱了拱手,答道
“魔災肆虐,這法器的價格日日走高,我家恰好有一火脈,又有煉器傳承,家父便想著趁此機會賺上一筆。”
“原來如此”
李淵平微微點頭,瞥了蕭憲一眼,尋了兩個李清曉的話題來講,蕭憲聽得專注,兩人一來二去打開了話匣子,李淵平便道
“蕭憲兄,這北邊的大徐之事你曉得多少”
蕭憲已經有些微醺,看李淵平神色清明,暗讚一聲,答道
“前年兄弟喚我去打聽,如今也曉得一些。”
他頓了頓,繼續答道
“近百年來,徐國仙道越發衰落,外道四起,遍地妖魔,直至四年前,三宗七門聯合了江南諸紫府,一齊北進,將諸多外道趕回北方。”
“這場戰事,還是以金羽宗與修越宗為主力,由紫府巔峰的劍仙上元真人壓陣,殺了兩位憐湣,三個魔頭,這才把徐國給蕩平。”
說到此處,蕭憲微微迷惑,頓了頓,開口道
“至於兄弟要我打聽這些個紫府的道基卻有些難了,我四下裡收集消息,也隻打聽出來幾個。”
“青池宗出的真人,修行的是如重濁,玄嶽宗修行的是愚趕山,鏜金門難得有真人現身,修行的是鏤金石,最後還有紫煙門的真人,修行繞東山。”
蕭憲抿了口酒,解釋道
“這幾個真人都是未成紫府之前下山曆練過,留下過許多痕跡,我在家中的書庫翻了許久,這才將他們的仙基一一尋出來。”
“多謝兄弟”
李淵平應了一聲,默默將這些消息記下來,蕭憲不知李淵平打聽這些消息做什麼,卻也識相地不問。
“兄弟海量,我卻不太行了”
兩人你來我往敬了幾杯,畢竟是飲的靈酒,蕭憲修為不高,已經微微暈眩,苦笑著要告辭。
李淵平得了自己想得到的消息,也不再留他,看著蕭家的下人將他攙扶出去,挪了挪杯,裡頭卻是一直裝的是清亮亮的茶水,與蕭憲對飲多時,自然不醉。
李淵平將案上的東西挪開了,鋪上筆墨,執筆將這樣東西一一記下,小心疊好,遞到的下首的腹心處,溫聲道
“給兄長。”
李淵平與李淵修皆出自竇夫人腹中,受她熏陶,源自李家先祖的草根陰狠勁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大大方方的霸道。
下首的竇邑接過,李淵平瞥了他一眼,竇邑眼前又浮現出那染了鳳仙花的三寸玉甲,卻見李淵平嗬嗬一笑,問道
“母親的那一巴掌,可曾帶給你家老爺”
竇邑連忙點頭,結結巴巴地道
“回公子,給了給了老爺親自跪在院子當中,小人原封不動、一字不落的轉給他,連那力度都是千算萬算,紅印都在一邊臉上”
“哈哈哈。”
李淵平笑了三聲,毫不客氣地搖搖頭,大大方方地道
“你們這些人,就是畏威而不懷德,我兄長看在母親的麵上再三縱容,他卻毫不收斂,這下丟了麵子又傷了情誼,咎由自取”
竇邑哪裡敢說什麼,隻畏畏縮縮地應著,李淵平盯了盯他手中的小信,嚇得他一遛煙地跑出去,李淵平這才將目光挪回案前,喃喃道
“隻是不知這洞泉澈氣的仙基洞泉聲是哪一道的道參”
又將案上的木簡翻了兩遍,李淵平這才皺眉道
“三宗七門管控太嚴,家中要有出路,必須在宗門內有些消息,不能再耽擱了”
李淵平望著歪歪斜斜的燭火,想起自己年幼之時在塌邊與兄長李淵蛟一夜一夜的秘談,那把鱗光閃閃的、李通崖親手交下來的蛟盤楹,他的臉色又蒼白了一分,喃喃道
“蕭家終究是外族,那蕭初庭老謀深算,也不知道在圖謀些什麼,絕不是一個好應付的,我家卻不得不倚仗他,如今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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