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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時間轉瞬即逝,王尋將青尺劍交到李家人手中,隻說了句
“比我想的要好,隻去了一成劍意,多謝幾位。”
於是如逃跑般駕風而去,竟然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兄弟倆麵麵相覷,看來這人是真的不肯沾染塵緣,先前是有求於人,方才肯多說。
兩人一個捧著劍,一個拿著青色玉盒,在雨中回了山上的小院,一眾李家人已經在等著了。
山上的雨水滴滴答答,院子裡一片寂靜,平實光滑的案台上擺著一堆玉瓶,或大或小,有青有白,靈氣氤氳。
另一端則放著五六個玉瓶,孤零零地擺放著。
“大抵如此了”
李淵蛟將一眾前因後果解釋完,低聲道
“目前坊市之中的諸多丹藥,有七成都是青池宗流出,唯有二到三成是蕭家與袁家所出,你等且看看,該如何處理。”
下首一眾李家嫡係修士都到齊了,李清虹抱著槍在側邊一言不發,李淵平則低頭沉思,曦月輩的幾個跪坐在下首,神色各異。
見李淵平與李清虹一言不發,李淵蛟將目光投向下首年紀最大的李曦峸,示意他來講。
李曦峸正愣愣地出神,見狀連忙挺膝直起身,思忖兩息,答道
“在侄兒看來,這些藥雖然珍貴,用的卻是人命來煉,我家從來以肅正家風,養民為上,正道傳家,最好摒棄此藥”
李曦峸在山越治事,還是頗有長進,說起話來流暢許多,話裡話外是這藥不能再用的意思,也沒彆的東西了,李淵蛟隻點了點頭,看向李曦峻。
李曦峻著一身白袍,繡著銀邊,看起來更加俊俏了,唇紅齒白,恭聲道
“晚輩看來,這藥我家既然不用,一並將丹藥送至坊市鋪子中,以略低價兌成靈石,既可迅速充實族庫,又可以賺些噱頭。”
“隨後派人打通蕭袁兩家的路子,靠著關係疏通,此後唯從兩家手中進藥,不必從市麵上來,此事遂畢。”
“好”
李曦峻上來不過數十息,已經給出了一套方略,聽得李淵蛟眼前一亮,便見最邊上的李曦明也輕聲道
“侄兒還未突破玉京,不得著手煉丹,此事還須委蕭袁兩家數年,八弟的法子全須全尾,我隻對這丹有一疑惑。”
李曦明頓了頓,思忖一息,抬頭道
“以血氣煉丹,傳聞是異府同爐的道子,成丹數與質量都遠甚,難道隻有好處,沒有後患麼隻怕是為害遠甚,眾人不得而知罷了。”
他這話一出,上首三人皆是微微挑眉,李曦明畢竟讀了丹書,比幾人都要了解這丹道,繼續道
“侄兒的意思是,即使即使不是因為這藥與什麼人命有關,也莫要去服用了誰知道有什麼風險後手世家流出的丹藥還不如青池宗的受追捧,要換到手容易,何樂不為呢”
“不錯。”
上首的三人對視一眼,李淵平笑道
“先退下吧。”
三人應聲離去,院門嘎吱一閉,隔絕內外的陣法運轉起來,李淵平這才笑道
“小兒輩有長進。”
李淵蛟微微點頭,開口道
“曦峸雖然言之無物,卻已經沒有以往的木訥模樣了,肯學肯長進總是好的倒是我家這曦峻,是個實乾的。”
李曦峻一套方略全須全尾,著實讓三人一喜,李清虹抱著杜若槍,神色輕鬆許多,柔聲道
“曦明能謀,曦峻成略,是平弟教得好。”
李淵蛟當下將案上的諸藥收起,心中想著怎麼不欠人情在蕭家處得到合適的路子,思來想去也唯通過蕭元思了,嘴上則笑盈盈地道
“我家三代以身教,以史教,家風嚴苛,這才能得這樣的子弟。”
得了法鑒玄光加持,又被曦明輩的幾個孩子一衝,三人的心情緩和許多,李淵蛟長出口氣,拿起案上那玉盒,聲音中總算多了幾分輕鬆,開口道
“這靈根宛陵花,總算是築基級彆的靈根,還須靈泉澆灌,華芊山上有靈泉,可以一種。”
華芊山上的靈泉曆史悠久,早在萬家時期的陣道天才萬華芊便用此泉構建陣法,如今到李家手中,這靈泉多用來澆灌靈物,以期三四年能節約多長一茬,為年年赤字的家族補貼一些。
“據王尋所說,這宛陵花不可用金玉來盛,等到開了花,用木箸夾下來,以竹匣收之。”
李淵蛟囑咐了一句,提醒道
“這花見不得人哭,聞哭聲即謝,還要注意。”
李清虹頷首接過,鄭重其事地道
“我今後去華芊山鎮守,看著這靈根。”
“上次所說兩事,如今如何了”
李淵平聽兄長來問,連道
“山越局勢漸篤,田家配合得很,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這一眾肥頭大耳的山越貴族本就是待宰的羊羔,當年投我家投得及時,故而不動他們。”
“如今越發囂張,竟然有侵吞靈物之舉,且殺一批,充實家用。”
李清虹不曾治家,不善權謀,隻皺眉問道
“不如殺光了,派自家人去山越處,為何還要養著這一群山豬”
“長姐。”
李淵平輕聲一笑,答道
“換了自家人去一樣要貪的,還要浪費族正院人手監督,到時候一眾支脈得了利益,聯手起來,殺又不好殺,拔起來也麻煩。”
“喔。”
李清虹聽了蹙眉,清亮的聲音道
“隻是我這次歸山,看山下的支脈個個無事可做,隻顧著娶妻納妾,投壺走狗,恐怕不妥。”
李淵平點點頭,繼續道
“長姐也能看出不妥,這群家夥碌碌無為罷了,背地裡借著威勢荒浮無恥,暗地侵占民田,收刮民脂民膏,有的與商賈結合,權財相助。”
“以往人數不多,族正院可以壓製,如今家中窘迫,宗親卻越多,修士要騰出手培育靈物,不能浪費在他們身上這便是我手中第二件事了。”
於是回頭給李淵蛟添了茶水,笑盈盈道
“兄長說的事情,我尋到了個機會,還須去看東岸諸家。”
他從案上摸出一張灰色的地圖來,低聲道
“我家北方是驊中,玉庭兩山,與鬱家交界,玉庭之東與東岸諸家交界,與我家相鄰的有兩家,一家姓芮,一家姓濮。”
“這兩家都隻有胎息修士,祖上就是蕭家人點化,占據著個小破山,聯合著周遭幾家,輪流出修士,替蕭家開采當地的靈碧礦脈。”
李淵平頓了頓,向兄姐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