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平搖頭道
“那關隘雖大,三人采氣已經是極限了。”
說起采氣,李淵平倒是想過派人進山采集山間靈氣,七八載得一道小清靈氣,小清靈氣要求的山域廣闊,李家正好背靠這片大黎山,雖不能深入,也可以容納三四人同時采氣。
而小清靈氣不止是進階正氣修士,煉丹、煉器、畫符皆有用處,故而一道便價值三十靈石左右,隻可惜這氣雖然常見,卻麻煩得很,要花費整整七年時間在山林中縱躍,耽擱修行。
“待到雜氣修士多起來,派進山中,每年又可以多個進項。”
李淵平正計算著刨除交給這些修士的俸祿和補貼以後還有多少利潤,下頭急急忙忙地上來一人,恭聲道
“家主蕭李氏歸來省親隻是”
“清曉快快迎上來。”
李玄宣連聲叫了,戛然而止,看著這族兵欲言又止的模樣,疑惑道
“隻是什麼”
這族兵不敢隱瞞,答道
“夫人一身縞素”
院中人皆是一驚,李淵平愣了息,驚道
“一身縞素”
李淵蛟亦是一陣變色,即刻反應過來,急促地道
“蕭憲還是蕭久慶”
那族兵匆匆下去了,眾人麵色難看,李玄宣一擊扶手,沉聲道
“定然是魔災所害”
等了一陣,李清曉果然一身縞素上來了。
如今李清曉臉蛋比出家時清減了許多,眉毛也淡了,嘴唇蒼白,看上疲憊不堪,手腕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痕,看著是過了苦日子。
李清曉去時還是嬌俏少女模樣,不到十年,歸來時已經是楚楚的婦人了,麵色蒼白,眼眶微紅,入院便撲通一聲跪倒,泣道
“還請兩位族兄救救我家”
她慘無人色,淚水如斷了線的珠淌下來,李淵平哪裡還看得下去,忙不迭地下來,伸手來扶她,李清曉硬跪著不起。
“怎麼回事”
李玄宣心疼地問了一聲,李清曉聲如杜鵑啼血,婉轉淒涼,哀聲道
“我餘山地處蕭家最北端,緊挨著紫煙門,本就在那場魔災中損失慘重,郎君的族叔族兄一並戰死,受傷或是斷絕道途之人亦不在少數”
“後來魔修北上前往紫煙門,又是從我餘山道出,我家郎君不知,與丈人正收拾殘局,正巧撞上北上的魔修”
她聲淚俱下,細嫩的五指按著地上的石磚,痛苦地閉眼道
“族中尋去之時,老丈人與夫君皆死,連帶著親族十餘人,屍骨無存了”
“這”
一眾李家人皆是默哀,將李清曉扶起,撫慰一二,端來茶水,可李清曉怎麼還飲得下,急聲道
“餘山久慶一脈遂絕,唯餘下我與夫君的兩個男孩,尚在繈褓可這一脈中修士男丁儘絕,按著蕭家支脈的規矩,是要把餘山的主位讓渡給幾個族兄弟”
她淌著淚道
“可蕭憲生前心心念念都是這幾個族兄弟惡毒,若是把這位置交出去,我怎麼對得起夫君兩個娃娃將來又該如何自處”
李淵平聽了這話,隱約有預感,麵色微微蒼白,後退一步,溫聲道
“阿姐的意思是”
李清曉複又跪倒,麵白如雪,兩唇顫顫,難以啟齒,低聲道
“隻望隻望家中能派忠心幾人,隨我到餘山隻要有壓服餘山眾支脈的實力”
“你”
李玄宣這下也不說話了,踉蹌地退開,左右為難,李清曉在一眾人麵色上徘徊一陣,哀聲道
“清曉明白家中難處,這幾年來也從未麻煩過家族隻是隻是妾身實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餘山主位落入他人手中”
李淵蛟臉色難看,盯著李清曉看了一陣,良久一言不發的他終於悶聲道
“這是蕭家的家事啊妹子蕭家是紫府仙族,怎能讓我家一個世家來插手”
“清曉明白”
李清曉跪倒,悶聲哭泣,終究還是不說話了,李淵蛟臉色變幻,問道
“元思前輩可在族中”
“早已經受了命令,前去東海了”
李清曉怎麼會沒想到蕭元思,早就派人去族中找過了,軟綿綿無力地應了,李淵蛟低低一歎,將她扶起,抹去她的淚水,沉聲道
“先不必著急,總是有辦法的。”
待到李清曉安分在位上坐好了,李淵蛟揮了揮袖,吩咐道
“把蕭氏與清虹請過來。”
待到蕭歸鸞與李清虹駕風而來,把這話一聽,李清虹攥著槍不言,眉眼低垂,一時間說不出話,蕭歸鸞身處情外,清醒得多,隻是稍稍考慮,輕聲道
“夫人,餘山一脈本遭受重創,應該是修生養息的時候,怎麼會突然傾巢而出蕭久慶是個聰明人,絕不會做這種事情,可是家中下達的任務”
李清曉搖搖頭,低聲道
“並非是我家傾巢而出,而是而是餘山經過先前的魔災已經大半糜爛,被攻破的陣法數不勝數,沒有幾座是完整的,故而這樣輕易被殺害”
“老丈人有先見之明,尋了個押送物資的借口將婦孺遣去銜憂峰,這才讓我逃過一劫。”
蕭歸鸞默默點頭,蕭家如今正在修身養息,最先修複的陣法肯定是銜憂峰與主脈,餘山支脈的大陣又多又雜,遲遲拖著也是正常的。
她頓了頓,神色凝重,沉聲道
“這一眾魔修最後可被蕭家剿滅了”
李清曉突逢大難,悲情難抑,卻也不是急急忙忙便趕過來了,而是安排好了諸多事務,多方求援無果之後才不得不回家,當下立刻道
“這群魔修來得突兀,自隘口道入餘山道,殺人便走,遁入北方沒了蹤影,家中雖然趕來救援,卻早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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