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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蛟提著半死不活的鉤蛇飛離玄嶽門的鹹湖南岸,祭出玄紋瓶,四下彌漫起水霧來,鉤蛇猶自吱吱嗚嗚,滿嘴都是求饒話。
鉤蛇軀體龐大,玄紋瓶遮掩不住,頗為顯眼,李淵蛟提著鉤蛇才出到了岸邊,不得不皺眉落下來。
荒山野廟顯眼得很這妖物又重得驚人,消耗法力不說,招搖過市,實在不妙。
他很快轉換了方向,往北飛了一小陣,打算從鹹湖之中一路逆流而上,順著大江從最安全的修越宗地盤上走,再從徐國回到望月湖北岸。
嶺叔留下的遊記之中曾經記載大江滔滔,對修煉浩瀚海的修士大有裨益,恰好去看一看。
李淵蛟的涇龍王乃是湖中蛟蛇,一潛入湖中,借助水力抬升,手中鉤蛇的重量頓時輕了不少。
他先喚來幾隻蟹妖,問清了湖底妖物的勢力分布,幾個大王都在哪個方位,則這才規劃好路線,拖著鉤蛇慢慢前行,思量起孔婷雲方才的意思來
要尋助力玄嶽門也是個好幫手,長奚真人實力不知如何,卻疑似有靠山,本是個好機會。
隻可惜我家沒有個能拿得出手的修士,否則這事說成了,舒服得多,也能有個外援,可以窺視山越。
李淵蛟暗忖道
不知是不是長奚真人的意思他又是哪一方的棋手。
他自顧自地想著,也不理手中妖物的絮絮叨叨,這鉤蛇見李淵蛟謹慎成這幅模樣,懨懨地也求不動了,沉默許久,歎道
“妖妖都說陸上凶險,我猶自不信,貪圖靈物,要被作成蛇羹了”
李淵蛟瞥了一眼,問道
“你是何等仙基”
鉤蛇道
“妖宮的人說是朝寒雨,不曉得上頭怎麼稱呼,小妖修的羽蛇,上仙修的是蛟龍,恐怕不宜食我若是要食,我為上仙尋一蛟蛇來”
李淵蛟慢慢聽著,在河床上穿行,悠悠地道
“道友想多了,我家不是妖洞龍宮,沒有收束性靈之法,也不是釋修廟宇,不懂得煉化妖性,怎麼能信你呢這頭一放,你立刻就遠去了。”
鉤蛇心中也明明白白,萎靡不振地蜷縮著。
李淵蛟倒是上心了,暗忖道
這鉤蛇雖然看上去三兩招就被我等製服,實際七八成都是借助外力,青尺劍、玄紋瓶是築基法器不說,孔婷雲的金山與寶珠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再加上那一大陣,這才鎮壓住鉤蛇。
他瞧了瞧鉤蛇那分叉的光禿禿尾巴,被孔婷雲斬去了鉤子,看上去很是難看。
白榕狐前輩也不曉得在不在那樹下先不急著把這蛇妖祭祀了,可以先去問一問。
李淵蛟一路過來,隻見河道之中暗又複明,好幾次還撞上了妖物宮殿,大大小小的貝殼沙製樓台,白色溶洞,一派繁華。
倒有兩隻築基的妖將正巡遊地盤,恰好撞上拖著鉤蛇趕路的李淵蛟,都是嚇的頭不敢抬,急匆匆地走了。
李淵蛟卻沒有看到李玄嶺所說的什麼大江濤濤,得到什麼修行上的感悟,大江河道寬得很,又寬又長,應該有不少寶物。
一路到了修越宗的地界,李淵蛟提著鉤蛇破水而出,麵前正站著一白衣修士,身後負劍,似乎在推算什麼,被李淵蛟打擾了也沒什麼多餘的神色變換,出聲道
“修越宗年懿,見過前輩,恭賀前輩捉拿妖將。”
雖然這年輕人隻是練氣修士,李淵蛟卻不敢怠慢,輕聲道
“借過貴宗,叨擾道友。”
年懿點點頭,自顧自地掐起天地中的一抹靈氣,眼睛半睜半閉,繼續測算起來。
李淵蛟一路南下,便見徐國境內一片安詳,已經與多年前的混亂模樣截然不同,沒有什麼魔修的蹤跡,路上飛過去的修士大大方方,看上去毫無防備。
正麵撞上的幾個散修也是客客氣氣,恭賀他捉得大妖。
“不愧是修越仙宗,果真大有不同。”
李淵蛟一路橫穿,落回望月湖之上,幾個李家練氣連忙迎上來,李玄宣為首,表情如釋重負,大為輕鬆地道
“蛟兒平安歸來了”
此行所得頗多,李淵蛟哈哈一笑,把手中鉤蛇往岸上一放,加固了幾個禁製,頓時有李家修士一擁而上,封印的封印,設陣的設陣,測算封印妖物的鐐銬鎖釘。
幾人回到山中,李淵蛟把此次所得之物一擺,李清虹等人頓時欣喜起來。
玄紋瓶與玄陽離火都是好東西,更是得了一築基蛇妖,李清虹拿起這築基法器玄紋瓶,愛不釋手,隻有些遺憾:
可惜給兄長先命了名,堂堂築基法器叫得像胎息的采氣瓶,隻好這樣用著了
幾人把這兩樣寶物,交換著看了幾遍,下頭上來一老人,看上去就是九十多歲,老得不成樣子,向這幾人下拜。
李清虹連忙扶住他,李玄宣介紹道
“這是散修錢氏,如今九十八歲。”
將三個儲物袋交到老人手中,李玄宣道
“按著先前約定好的,老人家請吧。”
錢老翁點點頭,拿起儲物袋,將靈識探入其中,嘩啦啦地倒出一片,滿地都是晶瑩的寶物。
錢老翁自己也鬆了口氣,又取來第二枚儲物袋,複又倒出一片靈物,不見什麼反製手段,李玄宣點頭,遞過去一枚靈石,老人麵上浮現出笑容來。
李淵蛟端正坐著,微微眯眼,看著錢老翁打開了魔修父女的儲物袋,接著拿起第三枚儲物袋,正是那果敢魔修之物,黑色透亮,看起來頗為不俗。
錢老翁的靈識這才探入其中,頓時生騰起一陣黑氣來,李淵蛟早有預料,已經掐出法術阻抗,可錢老翁隻來得及慘叫一聲,砰的一聲炸為一灘血水。
李玄宣收束法術,將這股血水連帶著紅瑩瑩白花花的碎骨碎肉送出洞外,溫聲道
“請丁老人家進來。”
李淵蛟輕聲道
“好似是巫道血術,是築基修士布下的,能侵蝕靈識與軀體,難怪胎息一刻也撐不住。”
一旁的李清虹低低搖搖頭,問道
“多少撫恤”
“三枚靈石,送至他嫡子處,會給他嫡子補個峰上的位置。”
兩人談話之間,下頭又上來一個老翁,滿麵春風,向著三人大大方方地一拱手,靈識探入其中,那黑色細膩的錦囊終於嘩啦啦吐出一地物品。
丁老翁微微一愣,大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