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慕仙身上的果真是些好東西,李玄鋒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雖然還有傷勢在手,卻已經不如先前那麼觸目驚心。
屠龍蹇從他的儲物袋中尋出一枚玉盒,收入囊中,又取了幾樣物什,把儲物袋交還,李玄鋒複又交到蕭雍靈手中,輕聲道
“多謝前輩,還請前輩挑些,稍稍作補償。”
蕭雍靈看了看,並未多說什麼,有些遲疑地在地上尋了兩樣法器,這才在儲物袋中看起來,屠龍蹇則輕聲道
“前輩,這金圈中還有你的東西。”
他加大火焰,兩樣紫府靈器在空中搏鬥了幾息,這止戈金圈終於鬆了口,噗噗地吐出黑煙,飛出一粒金珠來。
李玄鋒覷了一眼,這才想起先前的第一箭被金圈收住,受了靈器打磨、並火牡火淬煉、乃至於各類法術擊打,被煉成這幅模樣了。
順手接過,蕭雍靈把儲物袋推過來,又取出一把明亮的金色長戟,兩手奉上,輕聲道
“方才唐攝都看上的長戟物歸原主。”
這長戟是古魏國之物,說是物歸原主也並不算過,李玄鋒代李家收下了,略略掃了一眼儲物袋,並未取出東西留下,而是亮出方才那枚淡紫色的圓形物什,問道
“此物可是紫府符籙”
見兩人點頭,李玄鋒道
“我指望能取得此物,用來鎮壓族運,其餘之物,我便不取了。”
將這儲物袋推出去,他又指了指這儲物袋本身,答道
“此物我不宜留下。”
這儲物袋著實燙手,屠龍蹇微微點頭,輕聲道
“交給我吧。”
幾人分了物什,尋了一處山峰落腳,默默調息,隻待著洞天關閉之時離去。
洞天之中無晝夜交替,李玄鋒等人調息數日,各自有所恢複,這才睜開眼。
三個雖然皆坐峰上,可麵色都不平靜,事情的發展出乎屠龍蹇的預料,讓他始終欲言又止,直到天地之中發出轟隆隆的變動聲,雲霧如潮汐一般漲落,屠龍蹇道
“兩位前輩,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陪同兩位出界,還請見諒。”
李玄鋒與蕭雍靈當然知道屠龍蹇這樣直白出去一定會落到紫府手中,都出言告彆,屠龍蹇躊躇一陣,答道
“淵蛟前輩一事,屠龍甚憾之,倘若屠龍有幸逃出生天,在東海尋得一立足之地,終要重建屠鈞門,有一日會上門拜見,交換功法,全我屠鈞道統。”
李玄鋒並不清楚自家與屠鈞門有什麼深入的接觸,隻當這就是屠龍蹇出手相助的原因,替自家應下來,沉聲道
“我並不清楚此中細節,興許是淵蛟一人之機緣,但家中晚輩今後應知曉名號,掃榻以待。”
屠龍蹇點頭,道了兩句節哀,駕起火紅色的流光,如同一道旋風一般消失在天邊,沉入深深的雲海中,消失不見。
餘下兩人駕風而起,卻發現周遭的一切都在慢慢變淡,天上的星辰也在迅速遠去,蕭雍靈等了片刻,終於克製不住,輕聲道
“節哀”
李玄鋒擺手,哀慟隻在眼裡閃動一瞬,又變幻為深深的忍耐,蕭雍靈仔細看了他的麵龐,輕聲道
“當年黎夏屠郡,你與如譽一同追去,義殺司徒家之人,還猶在眼前,轉眼幾十年,隻覺得你已經大有不同。”
李玄鋒垂眼道
“當年之事,如同銅鑒沉水,受沙石磨礪,複觀朦朧不顯,如今想來,有如前世,再難期了”
蕭雍靈頓了頓,不知怎麼答他,隻好輕聲道
“當年,我隻覺你鋒芒畢露,好譽氣短,必受其害,還想著與通崖一提,如今看來,你處處勝如譽一籌,是我目光短淺,惹了笑話。”
李玄鋒深深搖頭,沒有接他話茬的心情,還想說幾句客氣話,身邊的蕭雍靈卻猛然間遠去,從頭到腳消失的一乾二淨,星辰、雲霧、山脈儘數淡化遠去。
“洞天關閉了”
李玄鋒抬眉來望,周邊已經滿滿都是蔚藍的海水。
腳邊還是開始的島嶼與沙石,進來時布下的大陣還在隱隱閃爍,林沉勝一襲黑衣,捂著胸口站在身旁,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滴滴答答的落下來。
而另一側的闞紫煙撲通一聲坐倒在地,盤膝而坐,立刻調息恢複,李玄鋒靈識在島上一掃,並沒有找到鐘謙的蹤跡,心中明白此人多半凶多吉少,即使沒有在洞天中出事,也很可能已經落入紫府手中。
他雖然沒有找到鐘謙,卻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身著玉甲,手持長槍,眼圈微紅,盯著他的雙手看。
“清虹”
李清虹用力點頭,隻是不明情況,不敢多說,隻哽咽應了一句,李玄鋒殺了鬱慕仙,更不願意在此停留,向著林沉勝輕輕拱手,駕風而起,飛速向分蒯島坊市而去。
他這才駕風而起,猛然間愣住了,眼前的太虛破開,晃動不已,一身白金色盔冑的男子邁步而出,熟悉的長戟憑空指來,而他身後,正站著一位青袍老人。
這老人鶴發童顏,鼻梁高挺,兩眼遍布金色的紋路,身後附著長條物什,就這樣靜靜立在空中,而他的身側,一把金色短劍正嗡嗡作響,劍尖直直指向李玄鋒。
這劍鏗鏘作響,似乎在指認著什麼,而在這老人的另一隻手上,一枚熟悉的金色圓環,正在緩緩盤旋,發出呼呼的風聲,仿佛在委屈。
唐攝都氣息虛弱,一身鎧甲碎了不少,就連長戟上也有兩道傷痕,麵如金紙,看起來比當時逃離時虛弱了不知道多少,沙啞著道
“稟真人正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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