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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遼這頭奉命下去,李曦明兩兄弟便在山上看了一遍,密林山最早是蔣家山門,地脈深沉,雖然沒有什麼火脈,勝在地脈雄厚。
李曦明掐指估算一陣,讚道
“此處地脈有名川大山之相,雖然靈氣差了些,可根基恐怕能比得上尋常的紫府山門,甚至可以勉強布置紫府大陣了。”
李曦峻點點頭,自家雖然仙山眾多,可要有算得上大山的可還真沒有,都是些孤峰、奇峰。
甚至作為李家龍興之地的黎涇山,也是沾了距離黎涇鎮近的光,若是要仔細算起來,實在算不上仙山,隻是那時家族興起,就近擇來。
至於湖中青杜,布置如今這道築基大陣已經是到了頂,還是劉長迭陣術高超,換了他人恐怕很難築成。
密林山上大約開辟了十間左右的洞府,隻有一兩間洞府靈氣濃度較高,比得上青杜山,比起自家最好的巫山洞府更差了些。
蔣家以玉真道統世代相傳,鬱家同樣修行玉真道,雖然山上屢遭踐踏,四處殘破,依舊可以見著滿地的碎玉,幾尊玉器七橫八豎地躺在地上。
李曦峻用法力拎起一尊,略微看了兩眼,輕聲道
“聽聞這蔣家的先祖乃是仙府的弟子,修行玉真之道,與修越宗那一位真人是同一道統。”
李曦明歎道
“距離上元真人突破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叔公寫了信回來,說是不日將要與元素真人前往北海觀禮元素也沒有多少壽元了”
兩人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不說紫府仙族,就算他們這樣的世家也是心有戚戚,忐忑不安,蕭家早就避世不出,到時多半是指望不上了。
而勉強算得上自家靠山之一的元素又元壽無多,這世道隻要身後沒有紫府,不知不覺就成了他人算計的籌碼。
李曦明聲音略沉,輕聲道
“我積蓄已經足夠,此番過後可以閉關突破築基後期家中還要交給弟弟。”
李曦峻神色莫名,突然提起些事情來,憂道
“承明輩心思都不算庸碌,可修為太淺,依靠著我家的積蓄可以練氣,築基卻太難,承遼還算不錯,承淮天賦反倒還差了些,兄嫂都是不俗,他運氣太差”
修行者修為越高,誕生子嗣的靈竅概率越大,資質也可能越好,可這規律並不是時時有效,李曦治還算是好的,李曦明甚至膝下的長子連靈竅都沒有,叫他遺憾不已。
“隻看下一輩了。”
兩人雖然對李周巍滿懷信心,可獨木難支,常常盼著有一兩個出色的孩子,對未來多些底氣。
兩人一時沉默,卻有一種暗暗的陰霾圍繞在心中,李家是見慣了世家的,鬱、費、袁、蕭,甚至青池宗遲家,各自都是世家的不同姿態。
李家一向是以英才揚名,故而能在湖邊迅速崛起,前輩甚至能在胎息之時就能得到築基、紫府青睞,麵對這些老牌世家,也能有自己的鋒芒。
可眼見著自家已經漸漸有了不俗的底蘊,後輩卻慢慢難有出色之才,雖然家教嚴格,放出去依舊不會輕易被人欺瞞,卻有種慢慢步上他家後塵之感。
腳下踩著的是鬱家山門,這種感覺便分外強烈起來,李曦峻默然片刻,隻能道
“且看後輩的罷。”
畢竟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兩人很快將這些氛圍抹去,李承遼正好上來,身後跟著一女子,中年模樣,衣袍整齊,低眉跟在身後。
李承遼與她一同下拜了,這才解釋道
“稟兩位族叔,這是鬱相華道友,本是鬱家嫡係,後來嫁與外姓鬱家分裂之時,四處相殺,她被客卿藏起,得以存活。”
李承遼解釋完,這才回頭去看那女子,輕聲道
“請稟兩位老祖。”
鬱相華恭身拜了,答道
“稟兩位老祖,這密室不是尋常設法,妾身雖然是嫡係,卻沒有得受配套的開啟手法我兄長乃是鬱家嫡係,他應能曉得。”
她神色略有惶恐,隻喃喃道
“還請兩位老祖放我家血脈一條生路鬱家男女共計一百六十人,困在各山地牢之中兄長他願獻上法術,隻求”
李曦峻了然,出言問道
“你等可是小看築基手段不須你獻法,同樣有法門能得了你兄長手中的東西。”
鬱相華淚出不止,下拜道
“事已至此,我家已無它路,百年之事皆是鬱慕高父子所為,自他父子身死,家中人人厭唾,乃至於大有與貴族暗通款曲的鬱家人,如今舉族傾沒,實乃報應分明,伏望給條生路”
她一個勁磕起頭來,玉磚上皆是血跡,李曦峻靜靜看了一陣,輕聲道
“七家將往山越之所,填充巫覡之地,那處還差些人看著。”
“你這些殘留的血脈,男贅女嫁,與我支脈相合,領些族兵職位,過去看著他們罷”
鬱相華淚流滿麵,哀道
“多謝老祖。”
她很快被人帶下去,李承遼若有所思,點頭道
“大人此計深諳驅策之道。”
李曦峻隨意點頭,鬱家嘴上不說,心中難說有多少恨意,鬱家靠著出賣自家利益投靠李家的人本就不少,多上百餘人也不是問題。
“隻用這些人去監督七家,讓他們的恨意泄個乾淨,自己孩子又姓了李,名義上也不是我家滅亡他家,有安慰的借口。”
李曦峻雖然這樣說著,心中卻暗自提防,隻輕聲對李承遼道
“這七家和餘孽中有資質者,一一以自家子女相配,隻等上三十年,便能徹底將矛盾仇恨轉移為東人與山越、七家之間的仇怨了。”
李承遼應聲,一旁的李曦明卻聽得呆呆,用一種全新的目光看向自己這個弟弟,被他透露出的某些特質所駭,隻暗道
“我總以為峻弟諸兄中最良善的,到底是我李家人。”
李曦峻卻反應極快,隻是這輕輕一呆,立刻被他察覺,問道
“怎麼”
李曦明搖頭笑道
“得虧你不是遲炙雲”
李曦峻微微一愣,失笑搖頭,輕聲道
“青池宗的算計也未必差了,隻是更加物儘其用,顯得臟了一些。”
言談之間,那鬱家人已經上來,身上滿是拷打的痕跡,腿上還有鐐銬留下的印痕,他沉默不語,先是向兩人拜了拜。
他起了身,咬破手指,施法掐訣,在空中印出了一道玉白色的光芒,對著那石壁照了一刻鐘,漸漸有一道門縫顯露出來。
這鬱家人麵上浮現出慘然的笑容,恭身道
“稟諸位大人,密庫就在此處了。”
隨著他的話語,身前的密庫之門已經緩緩打開,透露出流光溢彩的寶物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