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他口中再度浮現出金光,隱藏在空中消失不見,一頭的拓跋重原兩眼充血通紅,上半身的衣物滾滾而動,一隻手架住紫紅色的大鼎,燙得發出一陣陣焦香,毫無變色。
拓跋重原另一隻手小臂上勾著兩根金索,將全禕扯得一個踉蹌,幽藍色的水液化作繩索將他手腕也索得死死的,三人齊心儘力,不但不讓他揮袖消滅法術,叫他連掐訣都做不到了。
“劈裡啪啦。”
更有滾滾的紫紅色火焰翻滾而來,勾在他脖頸上,燙得皮肉焦香,拓跋重原依舊死死仰著頭,麵上的表情平靜且狠厲,兩隻眼睛瞪的滾圓,仿佛在竭力觀察什麼。
“喀嚓。”
隻聽一聲極其響亮清脆的骨頭碎裂聲,拓跋重原硬生生將自己的脖頸扭曲到了詭異的角度,潔白的牙齒一張一合,發出清脆的響聲。
“鐺”
他氣喘如牛,白齒震的流出血來,白紅交織,硬生生咬住了一枚金色葉子狀的東西,在他白牙之間拚命掙紮,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摩擦聲,看得於羽威麵色陰沉。
“嘭”
這金色葉子模樣的東西停留片刻,迅速化為砂末消失不見,拓跋重原渾身浮現出白色的紋路,竟然還有心情發出笑聲
“老道士,說了服砂養劍不是這麼用的”
金色的光彩如煙如縷,在拓跋重原唇齒之間閃動了一下,全禕猛然仰起頭,劇烈的慘叫起來,脖頸後一片血紅,如同斷翅的鳥兒般落下去。
拓跋重原失去金索製衡,原本歪曲錯位的腦袋一點一點滴扳回原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諸多法術在他身邊慢慢消失,金紅色的血液也順著皮膚紋理慢慢流回傷口。
太梁盛樂仙陰術
他身上的紋理更加清晰,順著肌肉和骨骼中的線條綿延,時至如今才有些詭異的陰邪感浮現,於羽威自然不能坐視,再度催動大鼎砸去。
“嘭”
拓跋重原輕輕揮手,天上的大印終於肯動了,猛然間落下來,勢大力沉,砰地一聲敲擊在紫紅色的火鼎上。
“噗”
於羽威霎時麵色一白,那鼎倒飛回來,光彩一陣黯淡,懸浮在空中,好長一段時間緩不過氣來。
不過一息之間,李曦治麵色微白,重新駕風飛起,顧不得一隻手已經鼓骨碎筋折,再服下一枚會秋丹。
會秋丹服下一枚往往要休養數年,否則還要多折損幾成壽元,一時間最多隻能服下三枚,否則就有仙基崩解之危,如今時局如此,已經來不及多考慮。
李曦治服下丹藥,等待法力重新充盈起來,目光沉沉。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天空中那枚大印漸漸失去了光彩,白黃兩色的光芒流淌下來,如同瀑布般注入拓跋重原軀體之中,這些濃墨重彩的玄色紋路轉而爬上他的身軀,密密麻麻,引人注目。
李曦治雖說有些胸悶氣短,服下了丹藥也漸漸恢複過來,仔細觀察,果然隨著這大印失去光彩,周圍的屏障也在慢慢變淡消失,他冷靜地看了,暗暗等待時機。
拓跋重原終於睜開眼睛,望了眼李曦治手中的長戈,他麵上爬滿了白黃色的光澤,聲音如鐘鼓作響
“幾十年來,唯有你敢奪我法器好”
拓跋重原的神色不像妒狠,也不似欣賞,反而有種激動,於羽威表情漸漸難看了,身後的全禕搖搖晃晃的駕風起來,麵孔已經缺了一大塊,氣若遊絲。
拓跋重原的法術打碎了他大半張臉頰,又從後脖飛出,築基的生機頑強,他眼中卻滿是絕望,搖搖晃晃飛起,滴著血浮在空中,麵上血化瑞氣,零落下來。
於羽威默然,拓跋重原的目光微微移動,紫色的大鼎重新浮現,虹光也再度貫穿過去,拓跋重原雙手平伸,一掌將大鼎打得震動不已。
於羽威麵色一白,空中的各色法力交織,全禕在一片法力交輝中勉強飛至空中,半隻眼睛環視一周,那大印暗淡,周邊的屏障雖然淡薄,卻依舊聳立著。
“早知如此”
全禕站在正中,破碎的嘴中發出一聲長長的低聲,他的仙基屬瑞炁,喚作好功籙,早算中他在北方有生死大劫。
可算中又有何用呢終究是要來的,前來北方的哪個人沒有生死大劫到頭來算中、不算中終究沒有分彆。
全禕睜著眼看了看大印,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
“兩位道友全禕尚有母親在宗內”
此聲一畢,他從頭至腳化為金色綿密的層層光華,衝天而起,仙基好功籙修行幾十年,頃刻之間被某些秘法化為光華與符文交織的色彩,衝上天去。
這綿密光華籠罩四周,落了李曦治與於羽威滿頭滿臉,身形輕如踩在雲端,氣舒心靜,幾人的法器都是一陣搖晃。
紫色火鼎也好、拓跋重原丟出的那枚圭石也罷,乃至於李曦治手中的霞幽,都蒙蒙地上了光華,李曦治兩人還好些,拓跋重原明顯皺起眉毛來,顯然是被遮蔽了視野。
他本就瞳術被破,又被這畢生修為所化的光華籠罩,著實有些瞧不清的模樣,於羽威歎息一聲,答道
“走罷”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出手,借著這人一時失察,大印蒙蔽,合力向屏障打去。
“喀嚓。”
這屏障本就剩下薄薄一層,兩人合力一擊,頓時碎成一片,一頭鑽出陣去,拓跋重原再度察覺,駕起遁光,蹈著白黃氣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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