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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鋒如今是得了青池、金羽兩宗紫府親自召見獎賞,囑咐多加努力的,人人明白白鄉穀守著的就是他晚輩,如此一望,頓時沒什麼人願意抬頭。
另一側的長天戟唐攝都雖然與他有些過節,自詡實力差不了他多少,卻也樂得鬨些動靜,不願在此時出頭,側著頭看向一旁的錦烏鼷餘肅。
寧和遠隻繼續道
“白鄉穀告破,周邊的群元山、駑山諸地被掠奪一空,大批魔修南下,湧入荒野至鹹湖,南及黎夏郡蕭家,餘山、餘遠一帶。”
“白鄉穀諸修抵禦不成,損失慘重,長天峰李曦治逃入成犢山,盤氣峰於羽威遁入鹹湖,崚河峰全禕被拓跋重原所殺,身死道消,其餘諸修,無一幸免。”
他將消息念完,眾人皆議論起來,李玄鋒頓了頓,沒有什麼怒色,而是突然出聲道
“鹹湖稍有些遠白鄉穀距離成犢山則有千裡不止,其中數陣完好,為何到了這樣遠的地方才走脫”
寧和遠明白姐夫是明知故問,一旁的唐攝都冷笑起來,眼看著唐攝都要插嘴,他連忙搶先答道
“兩位峰主途徑諸關,眾修畏懼拓跋重原之威,皆不敢出關迎接”
李玄鋒點頭,很自然地沉聲道
“諸修丟了白鄉穀,自然要罰隻可惜死傷甚重,尋不到幾個人影了。”
“兩位峰主都是築基中的佼佼者,能頂著一眾魔修追逃得一命,其餘修士不能入陣,都死在路上。”
李玄鋒的話語讓眾修神色各異,遲炙煙頭疼不已,哪裡聽不出來他的意思,見眾修都有些遲疑,隻低聲安撫道
“玄鋒說的是諸關守衛也要罰,當務之急還是要派人去白鄉穀重建大陣。”
他話中絲毫不提白鄉穀附近掉下來的遺跡,想必是太虛之中瓜分好了,青池剛剛輸了一大場,份額少了很多,供給遲家人都夠嗆,不夠拿出來分給眾人了。
這話一出,冷眼看著的唐攝都等人有些坐不住了,幾人都是上百歲的老修士了,事到如今,都隱約能感受這盤大棋之間的輸贏變化。
如今這模樣,白鄉穀附近的遺跡幾人自然是沒有份了,那前去此地就是白白得罪拓跋家,更何況誰知道拓跋重原到底有多少手段,會不會把自家性命賠上
李玄鋒傷勢未愈,十有八九是要從他們這些成名已久的修士中挑人前去,而唐攝都又是最有名的一個,不但成名多年,還是元烏一手教出來
拓跋重原誰願意對付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要得罪拓跋家
遲炙煙卻看了一圈,果然問道
“攝都前輩”
唐攝都隻好咳嗽一聲,站出來,可他如今哪有什麼婉轉的餘地,隻能低聲道
“元烏峰如今人手短缺,老夫一人難以為繼”
遲炙煙隻在眾人中看了看,輕聲道
“鄰穀道友”
人群中站出來個中年男子,拱手應答,他相貌平平,腰上綁著兩個鼓鼓的葫蘆,一身藤甲法光流淌,乃是葭川鄰穀家的鄰穀饒,往年都是替青池守南海,號稱饒子蠍。
鄰穀饒百年前也是有名修士,父親鄰穀霞更是赫赫有名,隻是鄰穀饒一向鎮守南海,很少回海內,百年過去,便很少人聽聞他的名聲。
遲炙煙正要吩咐下去,突然頓了頓,便見麵前的太虛赫然破開,跳出一枚金燦燦的咒文,落入他掌心。
遲炙煙閉眼一息,仔細體會其中含義,登時笑出聲來,再睜開眼睛滿是喜意,笑道
“好叫諸位道友知曉,拓跋重原被撕了法衣,碎了法體,在白鄉穀暴亡隻留下一縷魂魄,應是回盛樂天投胎去了”
眾人猝不及防,聽了都是一愣,唐攝都更是鬆了口氣,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況按耐不住好奇之心,隻問道
“屬下恭喜大人不知是被哪位高修所殺。”
遲炙煙哈哈一笑,答道
“是東海龍族興許是哪位龍子被徐國局勢吸引了,不知怎的竟然跨過萬裡,直入海內。”
“徐國這樣廣大,竟然剛剛好讓他撞上了拓跋重原龍屬見了拓跋家怎麼能放過硬生生將他打死了,就連那本命印信都被奪去,興許擺到龍屬的宮殿中裝飾去了”
遲炙煙心情很是暢快,看熱鬨不嫌事大,微微出言嘲諷了兩句,寧和遠連忙去捧他的話,道
“恭喜大人”
他笑盈盈地道
“拓跋玄郯為了打造他那合侯玄珠與壁水寶丹殺了真螭第七子東方填業,龍屬是恨極了如今能逮著拓跋家的人,自然是扒皮抽筋尚不為過。”
遲炙煙笑著點頭,拓跋重原一死,拓跋家十有八九是不敢待了,東方的威脅自然解決,怎麼能叫他不得意
當下也有心情慢悠悠地道
“諸位還是喚他天成邃炁窣玄真君或是梁武帝罷畢竟也是真君級彆,如今雖然身死道消,可直呼其名,難免折損性命。”
他表麵上隨口與眾人聊著梁朝故事,內心之中卻暗暗猜開了
“元修真人此番突兀用此符文答我,顯然也是不在預料之內,興許龍屬這一子下得很妙,出乎了一眾紫府與摩訶的預料”
“倒也奇怪,而各家規矩還在,定然不是紫府出手”
他想得入神,漸漸也沒有答話,眾人便紛紛退下,大殿之中漸漸地空曠下來。
寧和遠與李玄鋒一路回了洞府之中,各懷心事,寧和遠先是問道
“姐夫如今傷勢如何”
李玄鋒記掛李曦治的傷勢,卻又不好多問,擺手答道
“服了送過來的寶藥,效果甚好,不必擔憂。”
李玄鋒這次受傷得了紫府召見,寧家也親自取出寶藥給他療傷,是一枚夢澤草,比李通崖當年那枚華觴果還要珍貴的多。
李玄鋒服下此藥,麵容都年輕了好幾歲,寧和遠看得出來,放心許多,沉聲道
“姐夫,拓跋重原一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