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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紅瑤才追出去一炷香時間,郭紅康已經在原地等得著急,原來安定些的心情也慌亂起來,往北飛了一兩裡,又懼有陰謀詭計,不敢前行。
“興許李曦峻有人接應,郭紅瑤也就麵對李曦峻逞逞凶,若是遇上了那修行雷霆的李清虹,怎是人家的對手”
他倒是覺得郭紅瑤至少性命無憂,雖然郭神通消失已久,赤礁東西兩島貌合神離,郭紅瑤這一支地位掉落許多,可再怎麼樣都是嫡係,保命的東西應當不少。
“再等等若是半個時辰她還無消息多半是自己用什麼符籙離去,我身懷重寶,卻不能在此處乾等。”
郭紅康靜靜等著,一隻手按在法劍上,雙目合攏,另一隻手亮起紅光,兩指一並,按在眉心升陽府之處,利用法術把靈識放到極限,卻依舊什麼也觀察不到。
他隻好作罷,睜眼去望,朦朦朧朧看到遠方有一片紅灰色光彩,明顯是並火之色,心中暗驚,連忙把郭紅漸給的符籙捏在手心,忖道
“這才一炷香時間,姑奶奶便動用什麼符籙了李曦峻不過築基初期,劍氣勉強入眼,卻沒有到強橫的地步,要麼是此人藏拙,要麼是有援手。”
郭紅康立刻作了判斷,默默向後退去,原本半個時辰的打算頓時打消
“再等她一刻鐘”
他郭紅康是旁係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暗地裡練了不少法術,前途一片光明,可還是得罪不起郭紅瑤,生怕這女人發瘋。
“若非如此,我才不管這女人死活”
他望眼欲穿地等了幾息,終於見到遠方飛來一道流光,搖搖晃晃,法力光輝黯淡得難以看清,隱隱約約帶著白氣。
“嗯”
郭紅康眯眼細看,見著這人一頭栽在岸上,護體的那層法力也消散了,顯露出麵容來,麵色蒼白,臉蛋嬌俏,除了郭紅瑤還能是誰
那枚火令光芒黯淡,倒插在一旁的地麵上,這女子渾身是血,身上的法衣也黯淡無光,灰紅色和赤紅色染在一起,在島上格外明顯。
“活該”
郭紅康心中爽快,他立刻就聯想起遠方那朦朦朧朧的灰紅色,暗笑道
“這蠢貨吃了大虧,把什麼壓箱底的符籙都用上了,這才把人家給擋住一路逃過來,若非我在此處,你連小命都保不住”
他順著風過去,心中仍有好奇
“也不曉得那白光是個什麼東西興許是什麼頂級的逃遁寶物的遁光。”
郭紅康磨磨蹭蹭地落下,島岸上郭紅瑤一連服了幾枚丹藥,麵色一下緩和過來,郭紅康近了數步,見到一把寒光閃閃的劍躺在她衣物之下,尚淌著血,明白李曦峻已經被她所殺,一邊歎息一邊賀道
“恭喜大人手刃仇敵。”
麵前的郭紅瑤似乎身負重傷,已經喘不過氣來,痛道
“過來”
郭紅康被她這麼一喝,渾身一震,連忙向前,見著郭紅瑤支著腰爬起,纖手拿起那把潔若白霜的長劍,麵上浮出難以抑製的痛色,斥道
“還不接著”
郭紅康心中不屑,麵上恭敬,趕忙伸出一隻手握住那鞘脊,卻發現手中一沉,有些愣愣地抬起頭。
原來是郭紅瑤握著劍柄未放,纖手仿佛挽過劍千百遍般自然地握長柄,嫩白的四指分明,甚至有種優美感。
在這一瞬間,郭紅康的視線越過這隻手落在郭紅瑤麵上。
她麵色冷若冰霜,兩眼含煞。
郭紅瑤這張臉生得美麗,如今那種一向帶在臉上、愚昧和衝動的不滿從郭紅瑤的麵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凜然不可侵犯、令人如同身處大雪中般的冷意。
這種靜如霜雪的神韻,讓郭紅瑤不像郭紅瑤,而像那位沐霜佩雪的天宛真人。
“鏘”
郭紅康此刻距離李曦峻變化成的郭紅瑤何至三尺寒廩的劍鞘就握在他手上他隻察覺到眼前雪白一片,一陣寒光從脖頸上升起。
李曦峻拔劍而起的那一刻,寒廩的劍光穿過他的咽喉,乾脆利落地將他的腦袋一劍削起,帶起滿天落雪。
李曦峻不曉得兩人是什麼關係,但他明白郭紅瑤是個不講道理的,種種態度都不如痛來的好掩飾無論兩人先前什麼個態度,劇痛之下有所不符也好理解。
郭紅康果然不疑有他,步了郭紅瑤的後塵,被他一劍梟首。
“你”
郭紅康到底不是郭紅瑤,他瞳孔之中的震驚之色剛剛浮現,第一時間做的不是去挽回傷勢,也不是阻擋攻勢,甚至沒有拉開距離,而是亮起了手中的那枚符籙。
“轟隆”
一道奪目的灰紅色光彩升起,濃烈的並火在他掌心已經化為純粹的黑色,如同落入湖中的大石,濺起漫天火光,整片島嶼的海水瞬間被抽空,並火遊蕩,海麵呈現出巨大的空洞半圓。
這一枚並火符籙就貼著兩人身上炸開,兩人頃刻之間淹沒在並火之中,李曦峻的身影倒飛出去,帶出一條長長的灰色火光。
而郭紅康首級本就被李曦峻斬下,如今受並火衝擊,頓時身首分離,各自飛去,那顆腦袋在半空飛行,兩眼通紅,猶自念念叨叨。
他的身軀則在火光中迅速止住身形,手中冷靜掐訣駕風,長袍飄飄,將並火彈開,轉而去追腦袋。
郭紅康的決斷再正確不過,當此一符,足以見他臨危不亂與謹慎小心。若非他謹慎,提前將那符籙扣在手中,如今哪有打斷李曦峻的機會
脖子以上空空如也,強烈的惶恐絕非尋常人能受住,他卻毫不猶豫及時引動,哪怕缺了其中一點,此刻他早已經步郭紅瑤後塵,成為李曦峻劍下亡魂。
李曦峻咽下鮮血,在空中止住身影,氣海中霜雪法力噴湧而出,用以抵禦身上的並火,這火焰卻依舊在身上跳躍,眼前灰蒙蒙一片,看不清楚。
“傷了眸子了”
他如此近吃了威力這樣大的符籙,僅僅傷了眼睛和麵頰,體內是並火升騰而非被並火灼燒一空,還要多虧身上郭紅瑤的法衣,這東西他並未煉化,可卻是並火一係的法器,本體多少能抵禦火焰。
靈識尚能用,李曦峻噴出口鮮血,任由滿天的血霧化為火焰消失,腳底下明霜急催,長劍倒轉,甩出三道流光。
郭紅康是施法之人,自身又是修行並火,所受的傷害怎麼算都要比李曦峻輕,此刻已經接住腦袋,可項間的劍元如同一層厚厚的霜雪覆蓋在他的傷口上,叫他難以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