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涼州,讓司理理和桑文都是驚歎不已。
涼州並不是那種適合青樓的琵琶曲,其中的激情澎湃,慷慨激昂,金戈鐵馬的氣勢,跟青樓的氣質完全不相配,意境和格調遠不是那種情情愛愛的曲子能相提並論的。
桑文隻知道周辰身份尊貴,但並不知道更多,可司理理就不一樣了,她可是知道周辰的身份,就更震驚於周辰的多才多藝。
像周辰這樣貴族出身,武學達到巔峰之外,竟然還能有這樣精湛的琵琶技藝,太讓人吃驚了。
一曲結束,周辰就將琵琶還給了桑文,他隻是一時感慨,才彈奏了這首曲子。
再次打量起桑文,桑文的年紀跟司理理差不多,不過跟司理理的光彩照人,嫵媚妖嬈不同,她的容貌長相一點也不差,不過看起來有些故意藏拙,一副柔弱的姿態。
看起來是個機警聰慧之人。
周辰跟司理理喝酒,桑文在一旁彈奏著樂曲,因為她們兩人都是清倌人,所以雖然是在包間裡,但也就是吃吃酒,聽聽曲,正宗的勾欄聽曲,並沒有玩其他的花樣。
周辰勾欄聽曲的閱曆極其豐富,不管什麼樣的場麵,他都能輕易的拿捏住。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桑文累了,周辰也沒為難她,給了一錠銀子,桑文施施然的行禮後就離開了。
桑文一走,雅間裡就隻剩下了周辰和司理理兩人。
看著為自己倒酒的司理理,周辰忽然說道:“你好像有點怕我?是怕我欺負你,還是怕我強迫你?”
司理理倒酒的手微微一顫,放下酒壺,故作嬌羞。
“大人的名號傳遍京都,威名赫赫,小女子不過就是一青樓女子,大人威嚴太甚,小女子自然害怕。”
她倒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心中害怕,若是麵對彆人,她或許還能靠著手段婉拒,可周辰是大宗師啊。
縱然醉仙居內有不少她的手下,可在大宗師跟前,這些人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隻要周辰想,她完全反抗不了。
周辰把玩著酒杯,微微笑道:“害怕都說的這麼坦然,看來昔日的慶國皇族之後,在北齊也確實成長了不少。”
司理理頓時麵色大變,身體不自覺的後退,驚恐的看向周辰。
“你怎麼會……”
“不用緊張,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麼的話,你覺得你能反抗得了嗎?”
可這句安慰之語,並沒有讓司理理有半點心安,反而是更加的緊張和害怕。
見她這副忐忑恐懼的樣子,周辰也就沒有再嚇她。
“說了不用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也不是來消遣你的,隻是受人之托,過來看看你過得怎樣。”
“受人所托?”司理理不太明白。
周辰將杯中的酒飲下:“北齊聖女,海棠朵朵,你的好友。”
司理理更吃驚了:“海棠朵朵跟你說的?她怎麼可能會告訴你這麼機密的事?”
周辰是南慶人,海棠朵朵是北齊人,跟她還是閨中好友,按理來說,不可能告訴周辰實情才是。
周辰笑道:“或許她覺得跟我關係不錯,又可能是她擔心你,所以才拜托我回了京都後,照看一下你,這下你相信了?”
司理理終於鬆了口氣,雖然她不明白海棠朵朵為什麼跟周辰說起她,但既然說了實情,就說明海棠朵朵覺得周辰可以信任。
想到周辰之前去了上京城,跟苦荷皇宮對決的大宗師之戰,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周辰跟海棠朵朵認識,看樣子相處的還很不錯,把周辰當做了可以托付信任之人。
鬼使神差的再次打量了周辰一番,她心中若有所悟,或許,海棠朵朵對這位天下第五位的大宗師,有不一樣的情感因素。
在青樓裡混久了,她自然是對男人多有了解,而她自己是女人,自然也明白女人的心思。
一個女人若是覺得一個男人值得信任,可以托付,那就說明這個男人已經走進了她的內心。
海棠朵朵是北齊聖女,又是苦荷關門弟子,地位崇高,不過周辰是大宗師,各方麵也非常出色,海棠朵朵看上周辰,完全能夠理解。
“多謝大人解惑。”
這一番談話後,司理理顯得更放鬆了,不用在彆人麵前偽裝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過了。
周辰把酒杯一放:“倒酒吧。”
“大人,我再去給您叫幾個人過來彈曲唱曲?”
“可以,你看著安排吧。”
一連三天,周辰每天都會去醉仙居,並且每次都是找花魁司理理作陪,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都。
慶帝聽說後,樂嗬嗬的說道:“朕還想著給他找個門當戶對的貴女結親,他倒好,天天都去逛青樓了?”
侯公公見慶帝心情不錯,也是跟著笑道:“陛下,這位小周公子雖然是大宗師,但實際上還未加冠,終究還是少年心性,少年慕艾,喜愛女色,實乃人之常情。”
“喲嗬,你個老東西,自己沒那能耐,對這種事還挺了解的啊。”
侯公公陪著笑臉:“陛下,正因為老奴不行,才更懂小周公子這樣的少年心性。”
慶帝點點頭:“你說的也是,少年人嘛,就算成就再大,也終究不成熟,喜歡女色好啊,是個好事,那你說,朕要不要賞他幾個美女?”
“啊?”
侯公公懵了,這種事情問他啊?
“啊什麼啊,算了,問你也是白問,下去,下去吧。”
慶帝擺擺手,趕走了侯公公,隨即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大宗師,喜好女色,誰信啊?”
縱觀天下四大宗師,就沒一個是好女色的。
他作為皇帝,未成大宗師前,就已經對權力的欲望遠超女色,成了大宗師後,對女人的欲望幾乎就不剩多少了,否則偌大的皇宮,也不至於就幾個兒子,因為他很少留宿後宮。
比起留宿後宮,他更喜歡待在自己的寢殿,打磨箭頭,打造盔甲。
以己度人,他覺得周辰能成就大宗師,必然也是心誌堅定之人,絕不可能是貪圖好色之徒,他覺得這是周辰故意表現出來給彆人看的,甚至就乾脆是演給他看的。
不過他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周辰放出這樣的信號,就表明,他還是有所顧忌,也並沒有大逆不道的意思,否則根本沒必要這麼裝。
“他馬上就要及冠了,也該繼承爵位了,大宗師,一個伯爵恐怕是不夠的……”
除了慶帝,其他盯著周辰的勢力,也都是知道了這件事,隻不過跟慶帝一樣,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青樓女子而已,影響不了什麼局勢。
這日,周辰依舊是在醉仙居喝酒,花魁司理理在一旁幫他倒酒,桑文則是坐在那裡,彈奏著琵琶。
一曲彈完,桑文有些頹廢的起身。
“大人,您的這首涼州,我已經學了三日,雖能彈奏,但跟您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心境不同,彈出來的曲子意境自然不同,你也算是很有天賦,跟我以前的一個舊識很像,彈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