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杯,牛大力的嘴仿佛一下子開了光,特彆能說,也特彆會說,一杯又一杯的敬酒,周辰三人互相對視了幾眼,都是陪著他一起喝。
這一頓飯吃到很晚,四人從飯店出來,搖搖晃晃的走在大馬路上。
牛大力更是大吼大叫。
“我決定了,要去南方闖一闖。”
“大力……”
“你們彆勸我,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但我牛大力一生不弱於人,彆人能在南方混出頭,我牛大力也一樣可以……”
“……”
這一晚之後,牛大力辭掉了自己鐵路局火車副司機的工作,在一個風黑月高的夜晚,他收拾好東西,輕裝上陣,一個人悄悄咪咪的走出了大院。
走出大院,看著大院的門頭,他雙手用力握緊。
“等著我,很快,我牛大力就能風風光光的回來,等著我,姚兒……”
在牛大力走出大院的時候,周辰都是看到的,隻是他沒去打擾,就這麼站在自家窗戶前,看著牛大力悄悄地離開。
其實他覺得牛大力離開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就牛大力的性格,繼續留在大院,或許會更尷尬,走了反而有幾分灑脫。
牛大力的離開,引起了大院鄰居的幾天議論,但幾天後,就沒幾個人再提起這件事了。
就算是一個大院裡的鄰居,也不可能天天念叨他,大家都有著自己的生活,自家生活都已經夠疲憊了,哪還有太多的精力天天去想一個已經離開的人。
馬燕的紐扣生意做的不錯,談不上賣的多火,但據她所說,要比在商店賣鹹菜賺得多,最重要的是,她感覺自己找到了奮鬥的目標,前進的方向,這是她賣鹹菜感受不到的。
所以她現在很亢奮,也很有激情,若不是擔心被馬魁發現,她肯定會去更熱鬨的街道擺攤。
但,樂極生悲。
在不久後,她沒去上班,擺攤賣紐扣的事情,被馬魁知道了。
憤怒的馬魁,看到馬燕的攤子,不顧周圍的眼光,走過去就把馬燕的攤子給掀翻了。
“跟我回去,現在,立刻。”
妻子去世沒幾個月,女兒就瞞著他,做了這麼大的事,馬魁心中的怒火簡直就要爆炸了。
馬燕沒想到自己暴露的那麼快,也沒想到父親這麼不留情麵,掀翻了自己的攤子,她沒有太過於慌亂,反而是冷靜的收拾殘局,慢慢的將自己的紐扣撿起來。
馬魁回到家許久,才見馬燕回來,而且還抱著她的箱子,氣的大聲怒斥,喝罵。
彭永麗下班回來,剛一進屋,就聽到了馬魁的怒吼,也是嚇了一跳。
“二爸,姐,你們這是?”
彭永麗的出現,讓馬魁的怒氣一滯,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對彭永麗問道:“麗麗,你姐沒去上班,擺攤賣紐扣的事情,你知不知情?”
“我,我……”
彭永麗立馬就慌了,不自覺的看向馬燕,見到馬燕對她使眼色,結結巴巴的說。
“二爸,我知道。”
馬魁一聽,腦子嗡嗡作響,猛地一拍桌子。
“好啊,好啊,你知道,真好啊,你們姐妹倆聯合起來騙我是吧?你們還把我放在眼裡嗎?”
若是平時,他肯定不會對彭永麗發火,但此時是氣頭上,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暴怒大吼。
彭永麗和馬燕都是嚇的身體一顫,兩人都是第一次見馬魁這麼失去理智的暴怒,都是有些腿軟,不敢說話。
“說啊,你們都挺能乾的,怎麼不說話了?馬燕,你說,你來告訴我,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去乾,非得去做那投機倒把,你是不是想把我的臉都丟儘啊,你這麼做,你媽能瞑目嗎?”
本來在認錯,低著頭不敢說話的馬燕,突然聽到父親提起了母親,猛然抬起頭,眼神淩厲。
“爸,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媽……”
周辰家裡,他和汪新正在討論一個案子,突然見彭永麗衝了進來。
“周辰,二爸和我姐吵起來,你快去勸勸。”
“什麼?”
汪新猛然站了起來,驚聲道:“馬燕跟馬叔吵起來了,為什麼啊?”
彭永麗聲音急促:“我姐沒上班去擺攤的事情被二爸發現了,彆問了,趕緊過去,我怕二爸氣急了對我姐動手。”
汪新‘嗖’的一下衝了出去,周辰則是不急不忙的站起來,還是彭永麗急的過來拉他。
“彆急啊,門還沒關呢,麗麗,衣服拉撕了。”
周辰被彭永麗連拉帶拖的去往了馬家。
周辰來到馬家的時候,就看到馬魁和汪新已經推推嚷嚷,當然,是馬魁在虐汪新,汪新隻是狼狽的抵擋,旁邊還有馬燕在使勁的拉架。
“什麼情況啊,馬叔?”
聽到聲音,馬魁轉頭看到周辰,這才冷哼一聲,鬆開了口。
汪新急忙後退,抱著雙臂吸氣,這老馬太狠了,舍不得打自己閨女,就把他當做了出氣筒,下手是真的一點不留情啊。
馬魁沒好氣的看了周辰一眼,冷哼道:“馬燕擺攤做生意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知道。”
“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比他們成熟,比他們看得遠,你怎麼也跟著他們一起胡鬨?”
馬魁很是生氣,一方麵是生氣馬燕不去上班去做生意,另一方麵也是氣幾個人聯合起來欺瞞他。
周辰說道:“馬叔,這真不能怪我,馬燕他們相信我,才把這個事情跟我說的,作為朋友,我總不能出賣他們吧?”
“不能出賣他們,所以就瞞著我?行啊,你們現在都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覺得我管不了你們了?”
馬魁氣的吹胡子瞪眼,自從妻子去世後,他就一直心情不怎麼好,今天更是被幾人氣的想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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