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明傑勃然大怒,雙目狠狠的瞪著周辰,如若周辰不是他的未來女婿,他恐怕當場就會掀翻桌子,把周辰趕出去。
自首?
開什麼玩笑,他為什麼要自首?他做錯了什麼?
他隻是做了點職責範圍內的事,收了點報酬而已,又不是做坑蒙拐騙偷的那些違法犯罪之事,沒有危害到任何人的安危。
他有什麼錯?
麵對憤怒的彭明傑,周辰絲毫不懼,目光跟他對視,一點都不退卻。
從彭明傑的眼神和態度,他就猜到了彭明傑的心中所想,或者說是,他見多了跟彭明傑類似的人,所以在揭穿之後,能明白他們的心理活動。
彭明傑實際上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違紀,可在利益麵前,他還是沒控製住自己,在做了之後,反過來用各種理由來安慰欺騙自己,緩解自己心中的愧疚和壓抑。
時間長了,他漸漸地也就習慣了自我欺騙,覺得自己做的這些並不算什麼壞事。
周辰能明白,甚至他自己也沒少做過這種類似的事情,因為他有了力量,有了權力,也會做一些法外狂徒的事情,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
就好比殺人,他手上沾滿了鮮血,若是換到現在的法治社會,早就被判死刑幾百幾千次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勸彭明傑自首,畢竟生活在這個法治社會,作為其中一員,就得守這個規矩,遵守律法。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他知道彭明傑若不先行動,最後被曝光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兩人互相對視了許久,彭明傑臉上的怒意慢慢退散,隻是表情變得異常冰冷。
“叔,冷靜了嗎?”
“哼。”
彭明傑冷哼一聲,被挑起怒火的他,現在怎麼看周辰怎麼不順眼。
“要不是看在麗麗的麵子上,我早把你轟出去了。”
“巧了,要不是看在麗麗的麵子上,我也不會管你的死活。”
“你。”
“好了,叔,彆氣了,一家人有什麼好氣的,既然冷靜下來了,那就聽我說?”
“誰跟你是一家人?”
彭明傑麵露不滿,但也沒再發火,麵色冷峻的等待著周辰繼續說。
周辰緩緩的說道:“我說的讓你去自首,並不是讓你直接去自首認罪,而是去坦白自己的私自調查和行動的行為。”
“?”
彭明傑被周辰這番話弄懵了:“等等,你說什麼?什麼私自調查和行動,什麼意思?”
周辰雙眼古井無波,繼續說道:“你作為監獄長,常年跟監獄裡的罪犯打交道,幾年前忽然從一個監獄裡的犯人口中得知了運毒案件首腦可能就在哈城,但因為沒有確鑿證據,也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上報,而是一個人私底下慢慢的調查。”
“為了能打進敵窩,你決定自黑受賄,幾年來收了很多賄賂,但因為深感愧疚,一直都沒有花,而是藏了起來,直到最近,你發現了毒販的蹤跡,所以不想再繼續下去,想要把這些都坦白,於是選擇了自首。”
“???”
饒是以彭明傑這樣的人,此時也是忍不住張大了嘴,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周辰。
“你,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周辰反問道:“叔,這是你自己做的事,怎麼反過來問我?”
彭明傑指著自己,聲音拔高:“我自己做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周辰忽然笑了:“現在不就知道了嗎。”
彭明傑瞳孔收縮,有點明白周辰的意思了。
“你想讓我撒謊?你瘋了嗎?先不說我根本沒做這些,就算我自首了,說出了這些,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嗎?我自己都不信,我看你是真的瘋了,你們乾刑警的,是不是腦子都不太正常?”
“叔,馬叔也是刑警。”
彭明傑怒道:“他也一樣腦子不正常。”
不跟彭明傑扯這些,周辰問道:“叔,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都已經說的這麼直白了,彭明傑又怎麼可能不懂,但就是因為明白周辰有意想要為他開脫,他才更覺得無法理解。
“我到底是受賄,還是臥薪嘗膽,想要調查毒販,這點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辨彆出真假。”
“那又如何?真假有時候很重要,但有時候又不是那麼重要,我們如數還了賄賂,又調查出了運毒組織,這就是立了大功,與這相比,那點受賄又是算的了什麼呢,更遑論,你還是主動自首的。”
聽周辰這番話語,彭明傑不由得背後發涼,頭皮發麻。
“這個計劃是你剛剛想出來的,還是早就已經想到的?老馬跟你說過我的事情?”
周辰撒了個謊:“就當是我剛想出來的吧。”
彭明傑心動了,自從受賄以來,這麼多年都沒出過事,但他也明白,這種事情始終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劍,說不準哪天就會落下來,所以他隻是不去想,不敢想,可不代表心裡不擔心。
周辰突然給他出了這麼一個主意,哪怕是聽起來荒謬至極,可他還是心動了。
“就算我願意聽你的,可我根本不知道那什麼毒販在哪,更不知道他們什麼組織,想要以此立功也沒辦法呀。”
周辰露出了智珠在握的神情,說出了一句讓彭明傑色變的話。
“我知道啊。”
彭明傑瞪大了雙眼,失聲道:“你知道?你是說,你已經查出了那什麼毒販?”
“當然,不然我又豈會給你出這個主意。”
這個出乎預料的答案,讓彭明傑心中無法平靜,如果,如果周辰說的是真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