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家夫妻聽到周辰說起這件事,頓覺理虧,可當著周辰的麵,他們自然不會承認。
“這件事是秉義和冬梅的事情,我們做不了主,你更沒有資格管。”
周辰冷笑道“推的還真是夠乾淨的,佩服佩服。”
“周秉昆,注意你說話的態度,這裡不是任你囂張的地方。”
郝父猛地一拍沙發,喝道“如果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要說這些,那我們不歡迎,還有,把你的茶葉拿走。”
“真是好大的威風,好高的門檻,你們不歡迎我,我還不想見你們呢,人家都是為人民服務,可在您二位身上,我是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到這種氣質,難怪這幾年江遼省始終一片混亂,發展不起來,有您這樣的掌舵人,能發展起來才怪。”
周辰滿臉不屑的拿起茶幾上的兩筒茶葉,轉身就準備離開。
“站住。”
郝父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周辰大喝。
如果說剛剛他隻是生氣不滿,那麼現在,他則是暴怒了。
周辰可以在兩家的事情上發泄不滿,可不能在工作上輕視他,他這幾年一直都在努力的想要改變江遼省,但周辰剛剛的一番話,直接把他的所有努力都鄙視了,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周辰轉過身,冷冷的問道“怎麼,郝高官覺得憤怒了?難道我說的不對?”
金月姬同樣麵色冰冷,語氣森寒“周秉昆,我們看在你是周秉義弟弟的份上,才對你百般容忍,可這並不是你胡說八道,肆意妄為的資本,你今天必須要跟我們道歉。”
“果然是當家當久了,被人吹捧的習慣了,一句反對的話都聽不進去,還道歉,說句不好聽的,你們不配。”
已經徹底撕破了臉,周辰也不留情麵,彆看他們現在地位很高,但說實話,他還真的不怕。
這時保姆聽到聲音,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金主任,發生什麼事了?”
郝父一擺手“沒有你的事,你先出去。”
保姆看著暴怒的兩人,奇怪的看了周辰一樣,然後就走出了彆墅,她知道下麵的話肯定不是她能聽的。
郝父死死的盯著周辰,氣的不聽喘氣,好不容易才稍微平靜下來。
“周秉昆,你現在也是大學生,應該很清楚剛剛你說的話,我完全可以讓人把你抓起來。”
“說幾句實話,就要被抓,嗬嗬。”
“你。”
郝父被周辰不屑的態度再次激怒“你說江遼省是因為我才一片混亂,你今天給我講清楚了,你要是講不清楚,彆想離開這個大院。”
周辰鼻子抽動一下,道“好啊,既然你不怕被打擊,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
“據說所知,你恢複江遼高官官職務已經三年了吧,可是三年過去了,江遼省發生了什麼?經濟非但沒進步,反而在退步,各大工廠接連入不敷出,倒閉破產的也不在少數,兩年前國家就已經宣布了改革開放,可兩年過去了,江遼省有一點動靜嗎?”
金月姬冷聲道“你懂什麼,改革開放也要視情況而定,我們江遼省的情況特殊,根本沒辦法快速實行這個政策。”
“是啊,所以就導致了越來越多的大型工廠破產倒閉,越來越多的工人閒賦在家,家裡沒人賺錢,活不下去了怎麼辦?於是乎,這兩年江遼省不僅經濟不發展,治安也是越來越差,越來越多的人,情願跑到南方打工。也不願意留下;人才留不住,導致了現在的各個單位越發的難以管理,製度上也是越來越混亂…………”
周辰吧啦吧啦,從經濟說到治安,又從治安說到其他各個方麵,這讓郝家夫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即便是他們心中越來越憤怒,但也不得不承認,周辰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他們此刻心中非常吃驚,這個周辰怎麼能看出那麼多問題,他才不過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啊,哪來的閱曆?
作為高官,郝父比周辰知道更多的細節,正因為了解的越多,才越被周辰的話給驚到,才越憤怒。
“說到底,發生這樣的事,作為舵手的您,應該負主要責任,就是因為您的不作為,才會讓江遼省越來越跟不上國內的發展形勢。”
“實話說,我也了解為什麼會這樣,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你,經曆過那樣的挫折,早就把你的銳誌給磨滅了,現在的你,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不思進取,隻想著維持現狀,根本沒有膽量做出改變,一個隻求穩定,不求發展進步的舵手,還能指望他做什麼呢?”
“我給您的評價就一個詞,屍位素餐。”
當周辰最後四個字說出的時候,郝父彷佛受到了重擊,整個人癱倒在了沙發之上,一隻手捂住胸口,臉色一片青紫。
金月姬哪還顧得上生氣,慌張的衝進書房,拿起孝喘藥就給郝父服用。
周辰默默的看著這一幕,直到郝父慢慢恢複了平靜,他才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這一口氣總算是舒暢了,痛快。
郝父慢慢恢複,但是他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周辰離去的方向。
“周秉昆,周秉昆,好,好啊。”
聽著丈夫魔障般的低吼,金月姬也是心神震動,郝父是什麼樣的性格,作為枕邊人的她,自然是很了解。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她丈夫氣成這個樣子,這個周秉昆,真的是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老郝,冷靜點,冬梅說過,周秉昆就是個文人詩人,這種人說話是最難聽的,你彆太放在心上。”
可郝父恍若未聞,依舊再念叨著周辰的名字……
離開了郝家,周辰又恢複了笑容,回到了馬守常家,又待了一會,才帶著妻兒離開。
對於在郝家發生的事,他是隻字未提。
回到家後,周辰發現周秉義和郝冬梅已經不在,問了之後才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會就這麼過去,但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晚飯時間。
李素華對周誌剛問道“孩他爸,我沒記錯的話,你再過幾年就能退休了吧?”
周誌剛是建築工人,算得上是苦臟累工種,正常情況下,五十五歲就可以退休,隻不過他現在支援大三線,需要延遲幾年退休,所以還要乾幾年。
周誌剛道“應該還有五六年就能退了。”
“五六年啊,那也快了。”
五六年的時間不短,可對已經習慣了等待的李素華來說,反而是不算長了。
周蓉在一旁笑道“媽,等我爸退休了,天天待在家裡,到時候你肯定又會嫌他煩,看不到想,看到了就煩。”
“哈哈哈……”
周誌剛頓時哈哈大笑,這事還真的可能會發生。
說笑間,突然外麵有人猛烈的敲門。
“這麼晚了,誰啊?”
聽到敲門聲,周蓉忍不住滴咕道。
“周秉昆,開門,周秉昆,快給我開門。”
“大哥的聲音,什麼情況?”
周蓉站起身,一臉疑惑的看向周辰,因為從外麵的大喊來看,感覺有點像是來找麻煩的。
周誌剛和李素華都是皺起了眉頭,看向澹定吃飯的周辰
“秉昆,怎麼回事啊?”
周辰放下快子,澹然道“這是來替他嶽父嶽母出氣了。”
周誌剛一聽就覺得有問題,再次問道“秉昆,你做什麼了?”
隻是不容周辰回答,周秉義就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無視了其他人,走到桌前,指著周辰就喝罵道“周秉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誰讓你去找冬梅爸媽的,你到底做了什麼,把冬梅她爸都氣病了?”
“什麼?親家被秉昆氣病了?”
周誌剛失聲叫道,李素華等人也都是一臉震驚,包括今天跟周辰一起去省大院的鄭娟,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周秉義聽到父親的聲音,怒氣衝衝的解釋道“是啊,冬梅他們家保姆說,秉昆今天下午去了冬梅家,跟冬梅爸媽大吵了一架,在他離開後,冬梅他爸就病倒了,就差叫急救車了。”
周誌剛聽後,也是滿臉憤怒拍桉而起,衝著周辰喝問“秉昆,誰讓你去找冬梅她爸媽的,你到底做了什麼,把人家都給氣病了?”
他是又生氣,又害怕。
周蓉和馮化成更是嚇的不輕,他們都知道周辰的厲害,也都領教過。
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啊,那可是省高官,周辰居然能把省高官都給氣病了,這得多大的膽子,多大的本事啊。
馮化成心中更是暗自慶幸,幸好當初沒有跟小舅子硬剛,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鄭娟也是急切的拉了拉周辰,小聲道“秉昆,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沒跟我說啊。”
周辰麵色平靜,輕輕的拍了拍鄭娟,以示安撫,然後對鄭光明說道“光明,帶睿睿,玥玥和聰聰進房間去玩一會。”
鄭光明立馬站了起來,周睿三個小孩子也都是很聽話,跟著鄭光明就離開了飯桌,走進了臥室。
等孩子們都走了,周辰這在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直視氣勢洶洶,前來質問的周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