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周辰說到最後,居然不限製她的自由,同意她隨時出門,並且她還可以繼續唱歌,甚至在教坊司當教頭,或者做其他事,她的心頓時一顫。
在教坊司的時間長了,她很清楚彆人怎麼看教坊司出來的女人,尤其是那些達官貴人,就算把她們贖回去,也隻是做個沒有自由的小妾,更甚者,還可能將她們當做貨物,隨意送人。
所以周辰若是真的能說到做到,即便連個小妾的身份都不給她,但她也覺得這樣的生活,遠比去侯府當一個小妾更好,更自由輕鬆。
隻看周辰一個人的臉色,不比看很多人的臉色好?
周辰繼續說道“至於未來,你更不用擔心,隻要我還在,就沒人能欺負你;將來我們若是有了孩子,我也不會虧待我們的孩子,更不會讓人欺負他們,若是兒子,我會給他安排一個光明的前途,若是女兒,我也會給她安排一個很好的婚事。”
張好好身體顫動,一臉的難以置信“侯爺,您,您說的都是真的?”
周辰輕撫著她的臉頰,和藹的回道“當然。”
張好好猛地用力的抱住周辰,激動的脆聲道“侯爺,謝謝您,唔……”
…………
過了許久,周辰和張好好已經起身,張好好溫柔的為周辰穿好衣衫,跟之前不一樣的是,她再看向周辰的時候,眼神中柔情似水,眉眼也是展開,精神很振奮。
如果說周辰能幫她脫籍,她是感激,並且願意跟隨周辰,那周辰剛剛跟她說的未來,就徹底的征服了她的心。
對她們這些教坊司出身的女人來說,她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對未來都是迷惘的,很少有人會有規劃。
就算是被人贖身,帶回去做個小妾,那也是寄人籬下,不得自由。
就算是到了年齡之後自己贖身,未來也很艱難。
至於子嗣,對她們來說,都是不敢想象,誰會看得起官妓的後代呢?
但周辰給了張好好保證,不但表明願意跟她生育後代,還保證可以給兒女光明的未來,這對她來說,簡直比周辰幫她脫籍還要高興。
哪個女人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哪個女人不想自己的兒女有出息?
雖然這些對張好好來說還非常的遙遠,但並不妨礙她暢想美好的未來。
“你脫籍的事情我會安排人幫你辦,年前就會弄好,到時候你就可以回我安排好的院子過年。”
“宅院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但是仆從下人我隻是安排了幾個打掃的嬤嬤和守衛的護院,丫鬟和管事你可以自己找人,我會讓人給你送來銀票。”
周辰將自己的安排都告訴了張好好。
張好好急忙說道“侯爺,不用給妾身銀票,妾身這些年也攢了一些銀錢,夠用的。”
周辰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頰“你的錢是你的錢,現在你跟了我,我給你花錢,是天經地義,你就不用推辭了。”
張好好聽後也就不再堅持,衝著周辰甜甜的一笑“好,妾身全聽您的。”
周辰的動作很快,第二天的時候,就有人來幫張好好贖身脫籍,來辦此事的人,就是禮部的官員,教坊司當然不敢不放人,所以一切都很順利的就辦妥了。
一朝脫了籍,張好好異常的激動,當天就離開了教坊司,並且也沒帶什麼東西,直接就前往了周辰給她安排好的宅院。
兩日後就是春節,周辰也是難得的放了假,宋朝官員的假期還是不少的,過節期間,隻要沒發生什麼大事,他這個殿前司副都指揮使也可以休沐在家。
侯府上下在趙盼兒的指揮下,已經掛滿了紅色的燈籠和掛飾,非常的喜慶。
“侯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春節的時候,我想把引章和三娘她們都叫來,她們在東京除了我之外,也沒有彆的親人了。”
“當然沒問題,這件事你拿主意就行,過年人多的話還更熱鬨呢。”
趙盼兒臉上洋溢著笑容,周辰很多事情都順著她,這讓她非常的滿足。
“年後皇後娘娘要在宮內擺宴,邀請各府的娘子小姐赴宴,也邀請了我。”
“邀請了你就去,如果宴席間有人不長眼的話,你也彆客氣,你是我周辰的大娘子,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我曉得了,我的官人是天底下最有本事,最疼人的官人。”
趙盼兒幸福的靠在了周辰的身上。
福善坊!
張好好搬到福善坊已經有幾日時光,這裡的環境幽美僻靜,宅院也很大,比她想的還好點,住的十分舒服。
周辰安排的很好,院裡有好幾位嬤嬤,燒菜做飯,打掃衛生等等都有人伺候,並且還安排了六個護院。
不過張好好還是覺得缺點什麼,於是她就帶著兩個護院和一位嬤嬤出門。
在東京城裡生活了很多年,張好好對東京城還是非常熟悉的,她想要買幾個丫鬟,所以直接就去了牙行。
在古代,這種牙行行當還是比較常見的,因為有很多活不下去的人都會簽賣身契自賣,也有很多被拐賣的人,也都會被抓到牙行買賣,像很多人家的丫鬟仆從等等,都會從牙行買賣。
有賣身契在,那些被買賣的下人根本無處可桃,因為賤籍是沒資格到處行動,一旦被抓到,被處死都很正常。
張好好的行動力還是可以的,很快就從牙行帶走了四個丫鬟,最大的也就十九歲,最小的才十四歲。
無一例外,全都是外貌比較出眾的類型,價格自然也是略貴。
不過張好好沒有一點舍不得,自己要用的人,當然要看起來順眼。
至於管家,她則是沒有看到合適的人選。
馬上就是春節了,她要將院子也布置的喜慶些,雖然不知道周辰過年有沒有空去她那裡,但她還是要好好的布置一番。
這個春節可是她脫籍以後過的第一個春節,在屬於自己的家裡過節,這對她來說是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作為汴京城十二行行頭的池蟠,每到年底,就是他忙碌的時刻,因為要收債。
從古至今,年底年前要債仿佛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人人都喜歡把債務拖到最後,這個時期也不例外。
池蟠已經帶著手下要債已經好些天了,連威脅帶鬥嘴,已經要了不少回來,但也還是有不少老賴的帳很難要。
自從永安樓火了之後,他池衙內的名頭就更響了,所以這段時間他可謂是春風得意,要債的時候就更耀武揚威了。
池蟠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帶著手下的何四等人,招搖過市,十分囂張。
可能是因為傍上了趙盼兒這尊大佛,所以他現在變得比以前還得意囂張。
“衙內,衙內,快看,你快看。”
啃著點心的何四,突然眼睛一瞪,看著前方,然後拉著池蟠,急切的喊道。
池蟠拿起折扇就對著何四腦袋就是一下“看,看,看,看個屁啊,你鬼叫什麼,把本衙內嚇了一跳。”
何四的胖臉上滿是委屈“衙內,是好好姐,我看到好好姐了。”
“張好好?”
池蟠臉色一變,他跟張好好自那天分手之後,已經許久沒有再見麵,也沒有再聯係。
不提倒好,一提起,他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
“在哪呢?”
池蟠搖頭晃腦的張望,何四趕緊指著前方。
“在那,衙內,好好姐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