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秦桑打探到的消息,竺蘭寺有三位尊者,其中承遠尊者乃是元嬰中期,這位尊者常年坐禪,多年未離開過竺蘭寺,修為是否又有精進,尚未可知。
一位元嬰中期,兩位元嬰初期,秦桑自認為他和琉璃能夠應付。
最麻煩的是竺蘭寺的護寺靈陣。
秦桑進入竺蘭寺禮佛時,靈陣例行運轉,沒有開啟全部威能,也能感受到靈陣不凡。
佛門靈陣和他在元蜃門學到的陣法有很多差彆,尤其善於防禦。
佛塔禁地,位於靈陣的核心。
如何潛入禁地,拿到佛骨舍利,還能在三位尊者圍攻的同時全身而退,需要仔細謀劃才行。
如若不能及時撤離,接下來要麵對的便是各寺高手內外夾攻!
略微觀察了一番竺蘭寺的布置,秦桑再度回到貝山寺,一邊等待時機,一邊精研佛經,《七師佛印》有明顯精進。
他不認同僧嚴的理念,但對每一個心存堅持的人都懷有敬意,哪怕僧嚴修為遠不及他。
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有時也會不動聲色提點幾句,僧嚴住持暫時感覺不到什麼,隨著修為精深便會發現個中妙處。
法會如期而至。
竺蘭寺大開方便之門,在後山舉辦法會,是接觸佛塔的好時機。
僧嚴住持不喜這種法會,命一位師弟率領寺中真傳弟子,前往竺蘭寺赴會,秦桑爭取到同行的機會。
法會的流程甚是繁瑣。
據說,以前法會有辯經和鬥法兩場,同等重要,瀚海各寺拿出寶物,獎勵給勝出的弟子,以為鼓勵。
後來鬥法成為重心,辯經不受重視且過程枯燥無比,甚至有人提議取締。
秦桑其實能理解這些佛門弟子。
當代化神難如登天,不進則死。
有多少人敢冒著耽誤修行的風險,分心旁騖,全神貫注精研虛無縹緲的佛理?
佛經上所謂因果報應、六道輪回、靈山淨土,凡人篤信,修行者卻有疑慮。
飛升成仙,至少有傳說,這些隻存在於佛經單薄的紙張上,未聞佛陀顯聖之事。
能從佛經獲得頓悟,修為大進之人,千年難得一遇。
毫不客氣的講,當代修士的修為太低微,所能接觸到的功法神通,還涉及不到經義至理的層麵。
秦桑這種半吊子,粗學了幾年佛經,已經足夠用來參悟《七師佛印》前四印。
當然,後三印他暫時無法修煉,另當彆論。
如今月光菩薩鬨出的風波愈演愈烈,此人辯才無雙,駁倒了無數所謂的大德高僧,一日摘不掉此人的菩薩名號,佛門便一直顏麵無光。
是以,此次法會和以往有所不同,辯經一場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
法會進行得如火如荼。
秦桑尋了個時機,悄悄溜出會場,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佛塔所在的地方。
竺蘭寺後山,佛塔如林,裡麵供奉的皆是曆代高僧。
“阿彌陀佛。”
秦桑剛來到塔林近前,前方閃出一位僧人,擋住去路。
看僧人的神情,分明是不予通行。
“這位法師有禮了,”秦桑不慌不忙施了一禮,道明來由,“末學得知弘一前輩一人弘法的功德事跡,心生崇敬之情,聽聞塔林中有為弘一前輩建造的佛塔,想在塔前燃香祭拜,不知法師可否行個方便?”
秦桑邊說邊觀察四周。
塔林雖是寺中重地,守衛的法師不過金丹初期而已。因為此地和真正的藏寶之所不同,更多的是紀念作用。
不過,這不代表能夠輕易得手。
開辦法會之時,護寺靈陣威力全開,塔林受到著重庇護。
站在外麵,便能看到塔林金光灼灼,佛塔頂部閃耀佛光,熠熠生輝。
見秦桑言行恭謹,不似作偽,僧人神色稍緩,語氣溫和,回禮道“這位居士有心了,塔林禁地,非有住持法旨,不可擅入。居士可以在塔林外焚香禮敬,以示誠心,那座佛塔便是為道育先師而建……”
說著,僧人轉身,指向塔林中心的一座佛塔。
秦桑早已喚醒天目蝶,目光從一座座佛塔上掃過。
佛塔的作用,便是供奉寺中高僧的遺物。
透過佛塔頂部的佛光,可以看到,有的裡麵供奉舍利,有的則放著缽盂、袈裟、念珠等高僧生前近身之物。
雖是俗物,被人賦予了不尋常的意義。
順著僧人的手指,秦桑在佛光深處看到一枚白色的舍利子。
舍利子乃是橢圓形,潔白無瑕,看起來和其他舍利沒有區彆。
竺蘭寺供奉這枚舍利子多年,都沒能發現舍利子的奇妙之處,肉眼更不可能看出來舍利子有何神異的地方。
顏色是對的。
但要驗證真假,必須拿在手裡,用瀟湘子傳授的秘術驗證。
秦桑暗自思索,竺蘭寺應該不會為了一枚普通的舍利子大費周章,故意替換成假的吧?否則,豈非失了供奉之意?
他跟著僧人,來到塔林前的香案,完成禮數,思索著現在動手,強行奪走舍利子的可能性。
法會之時,竺蘭寺戒備正嚴,還有各寺的高手前來參加法會,彙聚一堂,他和琉璃的準備不足。
出手的機會隻有一次。
一旦暴露目的,竺蘭寺的尊者便會意識到舍利子是至寶。
秦桑評估之後,覺得這一次的機會不大。
當得知寺中尊者的禪堂就在塔林後方的摩崖石壁上時,秦桑徹底打消了現在動手的念頭。
他破陣而入,肯定不如三位尊者動作快。
三位尊者一齊出手,根本無須擊敗他,隻要能配合靈陣將他阻攔片刻,卷走塔林裡的供奉,便能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桑以瞻仰弘一尊者的事跡為名,和僧人攀談起來,同時暗中催動天目神通,記下護寺靈陣運轉的規律,回去之後再行推演。
及至法會尾聲。
秦桑隨眾退出竺蘭寺,連夜會合琉璃,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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