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神樹初現,三隻太陽神鳥便比翼齊飛,在半空融為一團烈火,刹那之間衝到怪臉人麵前。
感受到南明離火的狂暴氣息,怪臉人的嘯聲戛然而止,麵色大變,猛然後仰,向後急退。
可他此刻正在劍陣之中,哪能容他隨意閃躲。
眼看怪臉人寸步難行,太陽神鳥即將臨身。
忽然,怪臉人全身僵硬,皮膚的光澤以極快的速度褪去,詭異地變成一株枯死的老樹。同時,叢林暗處有隱晦的氣機流動。
秦桑麵色一沉,再想改變太陽神鳥路線已經來不及了。
‘轟!’
靈火撲地。
熊熊烈焰。
枯樹當場變成飛灰,連帶周圍大片叢林化作焦土。
“這就是你的倚仗?”
怪臉人的聲音在焦土外的叢林中響起。
一株萬年古樹擺動了幾下,樹葉黃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樹身內卡卡作響,一個樹人跳了出來,看著秦桑,冷笑以對,將秦桑的嘲諷原原本本還回去。
靈木之軀的笨重姿態是他故意為之,目的便是釣出秦桑的底牌,果然奏效。
不過,怪臉人心中不像表麵這麼輕鬆,看到太陽神樹,眼底閃過一絲駭然,終於明白蘇子南為何稱之為火魔!
魔火和火樹,僅憑這兩種靈火,此人就能在修仙界橫著走了。
同時也大為後悔,早知道不該托大,泣靈洞主中招之時,他就該果斷抽身的,現在有些騎虎難下了。
譏諷聲入耳。
秦桑臉上毫無波瀾,憑借神識和天目神通,敏銳察知,怪臉人移動起來並非無跡可尋,且重現之後氣息變得紊亂,顯然這種神通會帶來不小的負擔。
任由太陽神樹懸在身邊,秦桑抬起右臂,向遠處的死氣漩渦探去,五指成爪,用力一抓。漩渦內魔火驀然收攏,浮現出火蓮之形。
隻是魔火尚未煉化完全,火蓮邊緣顯得虛幻,還有一些魔火遊離在外,圍繞火蓮旋轉。
魔火之力聚攏到極致,火蓮一震,竟有山崩地裂之威,‘轟隆’之聲從死氣漩渦中心傳來。
漩渦應聲崩潰,無數道死氣四散而出,失去怪臉人的控製,很快變回木靈之氣的本質。
叢林裡頓時綠光如雨。
秦桑手指再點,火蓮膨脹,刹那變作一個巨大的火環,足以覆蓋大半叢林,從天而降。
‘呼!呼!呼!’
烈火焚天。
古樹摧折。
怪臉人要借助叢林地利,秦桑便將叢林付之一炬!
火苗四起,黑色的火牆將戰場包圍,林中萬年古樹隨處可見,不乏因歲月悠久而變成靈木的存在,但哪裡抵得過九幽魔火。
灰塵飄揚。
火牆向內推進,焦土的範圍飛快擴大。
‘卡察!’
火牆邊緣,恰好有一株古樹變成樹人,怪臉人萌生退意,跳躍至此,和外界叢林的聯係被九幽魔火隔斷,逼了出來。
怪臉人沒想到秦桑這麼快找到關竅。
諸無道送來赤玄古樹之後,他便開始祭煉後天木人碑。
這門神通乃是木相殿真傳,大成之前必須在木靈氣息充沛之地才能發揮出十成威力,而他大部分時間用來培育蠱王了,修煉時間不足,離大成還有段距離。
沒有嘲諷的心情了,怪臉人身體一閃便要衝破魔火封鎖。
‘唰!’
冰魄神光再現。
化身見踏雪神刀對此人構不成威脅,乾脆收刀,專心禦使神光。
劍陣緊隨而至。
怪臉人身上先是覆蓋一層冰霜,繼而被劍絲封鎖,任他靈木之軀再強悍,也吃不消了。
秦桑更是直接喚出三隻太陽神鳥,他對太陽神鳥已經有一定的掌控能力,不再是出手無悔,神鳥在上空逡巡,作勢欲撲。
不過,如果怪臉人不躲,太陽神鳥就不僅僅是作勢了。
並且,秦桑時不時動用攝魂真言,怪臉人即便有所防備,也難免被元神傳來的陣陣刺痛影響。
幾次跳躍都沒能逃脫。
怪臉人臉上漸漸露出焦急之色。
‘轟!’
赤焰滔天。
操縱太陽神鳥太久,還要兼顧魔火和劍陣,超出秦桑的能力,被迫出手。
果不其然,太陽神鳥又未打中。
怪臉人的騰挪範圍被壓縮了大半,在另一個位置現身,緊接著神光和劍陣齊至。不料,怪臉人一反常態,沒有急於反擊,而是看著秦桑,嘴角似乎有一絲冷笑。
注意到怪臉人的表情,秦桑目光一凝,突然有種莫名的危險之感,毫不遲疑,鳳翼狂扇,衝天疾飛。
怪臉人眉心鼓起,一隻血甲蟲從眉心浮現。
短短時間,玉甲蟲便通體鮮紅如血,妖異萬分。
血甲蟲在眉心蠕動,牽動怪臉人的五官,一陣扭曲,靈木之軀如此強悍,氣息竟也浮動不定,深受反噬之苦。
他喉嚨裡擠出陰惻惻的囈語,“吃我一記天絕蕩魂神針,你還不死!”
‘呼!呼!呼!’
死氣漩渦崩潰之後,叢林裡光點散落各處。
忽然,怪臉人周遭,所有的光點浮空。
每一個光點內部都有一道玉甲蟲的虛影。
方才,怪臉人用三道毒光偷襲,因從泣靈洞主口中知曉秦桑神識極強,自知有被識破的可能,是以留了後招。
成功還罷,若是失利,也可在毒光掩飾下,暗中布局,將一個個光點轉化為玉甲蟲之力,直至逼出秦桑的太陽神樹,在舊力剛出、新力未生之際,顯露殺機!
天絕蕩魂神針威力奇大,隻可惜以他元嬰後期的修為,也要準備很久,做不到輕易施展。
‘唰!’
光點化作一根根毒針,針尖閃爍冷幽幽的毒光。
所有毒針齊刷刷對準秦桑,攢射而出!
毒針速度雖快,但秦桑一直在防備怪臉人,和他保持著距離,且遁速如電,毒針似乎追之不及。
怪臉人眉心血光大放,口中低喝,傳出一陣聒噪的振翅之聲。
下一刻,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血甲蟲脫離怪臉人眉心,破空飛到毒針下方,雙目盯著秦桑,閃爍凶厲血光,毒針刹那融合,變成一根細如發絲的血針。
血針一閃,竟跨越虛空,追上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