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源淨山到來之前,清江派是清沱江流域第一大派。
清江派的山門建在清沱江江畔,護派大陣形成水霧,覆蓋一段江麵,以及附近數十條山脈,從外麵看顯得非常神秘。
今時不同往日,清江派周圍氣氛緊張,戒備森嚴。
不過,再嚴密的守備,再高明的探查手段,也沒有發現,有一個不速之客,已經在山門外盤桓了數日。
“看來姓陳的還在清江派,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離開……”
江畔,秦桑盤坐在樹下,望著遠處的清江派,麵露沉吟之色。
他其實有辦法潛入清江派,但沒有這麼做,一旦動了清江派,暴露意圖,不利於接下來的行動。
結合源淨山的情報,以及種種蛛絲馬跡,秦桑已經能夠確定陳玉澤等人的行蹤。
深深看了清江派一眼,秦桑悄然退走,找到一處清淨地,布下大陣,聚攏星光,繼續修煉《天妖煉形》。
運轉功法之時,秦桑時刻關注著天上,但呼喚聲遲遲沒有出現。
“那個聲音難道就這麼消失了?”
秦桑有些意外,他還沒弄清楚呼喚聲的來曆呢。
回想呼喚聲中斷時的情景,聲音的主人很可能遇到了某種意外,比如遭到了強敵的襲擊。
秦桑也不清楚,這對他而言究竟是好是壞,隻能專心修煉《天妖煉形》,走一步看一步。
好消息是,雖然呼喚聲消失了,他的修煉速度並沒有受到影響,接下來,秦桑的修煉速度可以用一日千裡來形容。
第三層前期,第三層中期……
短短月餘,秦桑就邁入第三層後期,如同夢幻一般,羨煞旁人。
他沒有停下步伐,繼續修煉,終於臻至第三層巔峰,隻差一步就能突破,領悟天妖法相。
對於秦桑而言,這一步可謂輕而易舉,他卻忽然停了下來,仰望夜空。
那個聲音至今沒有再出現過。
星星在眨眼,夜空靜悄悄。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秦桑隱隱感覺,星空似乎彌漫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氛。
無論如何,這一步總是要跨出去的,秦桑收起雜念,凝聚法相虛影。
說起來,這也是《天妖煉形》和其他妖族功法的另一大區彆所在。
在秦桑見過的功法之中,沒有任何一門,能像《天妖煉形》,剛步入化形期就涉及法相之道。
儘管隻是法相虛影,主人無法控製,讓其他妖族修士知曉,定也會震驚萬分。
突破的過程平平淡淡,秦桑步入《天妖煉形》第四層,並重新領悟出法相虛影,比當年凝實許多。此外,法相虛影身上多了幾分當年沒有的神韻和靈動,青鸞的眼睛裡閃爍著奇異光彩,似乎隨時可能展翅翱翔。
“那個聲音還沒有出現,看來確實出了什麼意外……”
秦桑見夜空靜謐如故,心中暗道。
但他不敢掉以輕心,尤其發生在青鸞法相身上的變化,讓秦桑更加忌憚。
明明是自己領悟出的法相,當秦桑沉心入定,關注法相雙目的時候,卻感覺好像有人在和自己對視。
青鸞法相體內,仿佛藏著另一頭青鸞,另一股意識!
秦桑思緒如潮,聯想到種種可能,比如有某個存在寄生在青鸞法相身上。
難道對方能鳩占鵲巢,借助青鸞法相複活不成?
青鸞法相是秦桑自己構想出來的,當年的青鸞殘魂已經泯滅,可是深究起來,在領悟青鸞法相的過程中,並不完全是秦桑自己的力量,還借助了一種外來的力量。
星元之力!
星光!
詭異的法相,有違常理的修煉速度……
難道,有什麼東西通過星光,正在潛移默化中滲入自己體內,而自己渾然不覺?
這未免太過驚悚了!
秦桑眉頭深深皺起,催動神識,一遍又一遍掃過自己全身和法相虛影,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現在隻是法相虛影,繼續修練下去,秦桑應當會比當年更早凝聚出真正的法相。按照這種修煉速度,恐怕用不了一年。
如今,法相虛影對本尊影響不大,但在青鸞法相誕生的一刻,會不會發生出人意料的變故,比如反客為主?
想到某些情景,秦桑都有些頭皮發麻。真到了那一天,倘若毫無防備,隻後悔莫及。
這時候,秦桑反而想讓呼喚聲快些出現,最好能和對方直接交流。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隻有知曉對方的目的,自己才知道應該怎麼防備。
現在,隻有一個字——等!
等呼喚聲回歸,或者等自己重回化神期,再考慮提升《天妖煉形》。
如今的實力足以應付大部分局麵了。
撤去陣法,秦桑再度回到清江派,在山門附近遊蕩了一段時間,又飄然而去。
……
“歧伯,那個清江派掌門屢屢推脫,難道想要反水不成?”
陳玉澤、歧伯和兩名侍女乘坐一件竹葉狀的飛行法器,在天上徐徐飛行。
每每想到秦桑和那兩個美人兒,以及自己在美人兒麵前狼狽的模樣,陳玉澤心中的恨意便會加深一分。這些天,他們留在清江派,清江派掌門卻對他們的要求推三阻四,令陳玉澤火冒三丈。
歧伯道“木已成舟,清江派和源淨山已經結下大仇,不是他想化解就能化解的,而且現在反水還會再得罪我們,此人沒這麼傻。不過,此人確實缺少魄力,否則也不會坐視源淨山坐大,割讓半條清沱江。恐怕要請老爺親自作出承諾,他才能安心。”
“回去後,還不知爹要怎麼責罰我。”
陳玉澤用折扇敲了敲額頭,大感頭疼。
“都怪老奴……”
歧伯突然神情一凜,霍然起身,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勃然色變。
“何方道友,竟敢在此設陣,阻攔我等去路!我天淨門的山門就在前方,你們的膽子未免太大了!”
歧伯控製竹葉法器停下,厲喝出聲。
聲如驚雷,震動天地,卻無法傳出去多遠。
周圍的山峰竟然開始移動,一座座山峰宛如一枚枚棋子,以大地為棋盤,形成無比宏大的陣勢。
陳玉澤和兩名侍女這才知道,他們落入一座大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