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
青年和墨硯走後,秦桑詢問赤練。
天雲浦周邊的霸主,他基本都了解過,而且青年的修為隻有煉虛中期。
“蠱姥的兒子,”赤練語氣不善道。
“蠱姥?”
赤練點頭道,“蠱姥和瘴癘瘟君以姐弟相稱,但不清楚是不是親的。”
“它是瘴癘瘟君的外甥?原來如此……”秦桑恍然,“這家夥笑裡藏刀,有何企圖?”
“不清楚,這家夥滿口廢話。不過,據說蠱姥早已閉關多年,她兒子幾乎從不露麵,現在突然出現,蠱姥可能已經出關了……”
赤練語氣沉重。
她和骨媚公然對立,現在骨媚投靠瘴癘瘟君,瘴癘瘟君一方實力越強,她的壓力就越大。
剛才隻是一個小插曲,他們繼續趕路,不多時來到一座紅色閣樓前。
這座閣樓竟是將一塊巨大的瑪瑙挖空,雕琢而成,正是‘紅瑙閣’。
赤練上前輕輕扣響門環,大門自行打開,紅瑪瑙的寶光從室內透射出來。
眾妖隨赤練走進室內,內部窗明幾淨,窗前有一長案,長案正中有一盆栽,前麵擺放著幾把紅瑪瑙雕成的椅子。
室內空無一人。
眾妖都看向長案上的盆栽。
盆栽中僅有一株兩尺高的小榕樹,纖細的樹身就像剛萌發出來的樹條,枝葉則異常茂盛,像一把綠傘。
在他們注視之下,小樹的枝葉突然開始扭曲變化,竟然浮現出一張老者的臉。
“天雲浦之主,銀環道友,你終於來了,”老者開口,聲音蒼老厚重。
銀環乃是赤練現在用的法號。
赤練微微欠身,“榕樹道友果然神通廣大,竟能將根紮進水龍宮,在這裡開枝散葉。”
“嗬嗬……”
榕樹的笑聲震得紅瑙閣嗡嗡作響,“是白龍王大度,容我一株分身進來……道友想好怎麼交易了?”
赤練轉身看向身後,“這位乃是榕樹王,諸位想必都有耳聞,不用我介紹吧。”
眾妖紛紛點頭。
蓮渡大澤強者如雲,但也不是誰都想要稱霸,其中不乏異類,比如這位榕樹王。據傳榕樹王的根係遍布蓮渡大澤,無處不在,但誰都不知道它的本尊在哪裡。
榕樹王最喜歡與其他妖王做交易,而且會挑選交易的對象,隻有白龍王這種霸主,或者在一方地界有足夠威望,才能得到榕樹王的認可,獲贈一枚榕樹令。
反過來,榕樹令也是彰顯身份地位的一種標識。
赤練顯然得到了一枚榕樹令,說明榕樹王已經認可她和天雲浦的地位。
“機不可失,諸位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榕樹王提,但要先準備好報酬……”
赤練退到一旁,這是她送給眾妖的甜頭。
眾妖輪番上前和榕樹王交談,最後大多麵露喜色,如願以償。
秦桑排在最後,輪到他時,走到案前,直麵榕樹王,隻覺樹枝和樹葉交織而成雙眼竟好似真的眼睛,這是一雙睿智的眼睛,仿佛看透了歲月變遷、世事流轉。
“道友想要交易什麼?”榕樹王的聲音在秦桑耳畔響起。
秦桑沉吟道:“我能否換一張蓮渡大澤的堪輿圖?”
“不能。”
榕樹王斷然拒絕,沒有解釋為什麼。
秦桑心下失望,“假如我想去南境遊曆,道友能否為我指引一條明路?”
榕樹王回道:“前路叵測,不如安守。”
“罷了,請道友為我尋一些能夠凝練法相的靈藥吧,這些是報酬,”秦桑將一些寶物交給榕樹王,都是他在蓮渡大澤搜集到的。
現世妖修雖不修上古妖法,但也要先凝練法相,再融入肉身,因此這類靈藥是通用的。
當然秦桑不可能依靠區區幾味靈藥修行,逢場作戲而已,他的希望還要落在墨硯身上。
“靈藥不日便會送到天雲浦。”
樹冠一開一合,將寶物吞下,旋即樹枝舒展開來,榕樹王的麵容消失不見,又變回樹身。
這是要閉門謝客了,眾妖識趣退走,出了紅瑙閣還忙不迭向赤練道謝,可見都收獲頗豐。
“道友接下來打算去哪?”赤練問秦桑。
“先逛逛這水龍宮,”秦桑打量著四周。
“我和幾位道友約好見麵就不陪你了,遊玩時小心些誰敢找麻煩,呼喚龍宮水兵量他們不敢在水龍宮造次,”赤練叮囑了一番,先行一步。
最後秦桑孤身一人,在水龍宮遊蕩,等到翌日清晨,悄然來到墨硯說的地方。
“清風道友?”
“是我。”
秦桑表明身份。
院門緩緩打開,秦桑走進去,看到一座雅致的庭院,水底的奇花異草有其獨特的魅力,風貌絲毫不遜於地上。
“快請進!”
墨硯早已備好靈茶,雙方都現出真容,相對而坐。
為秦桑斟了一杯茶,墨硯好意提醒道:“蠱姥已經出關了,那老妖婆喜怒無常,和瘴癘瘟君關係匪淺,你和赤練道友千萬小心。”
看來墨硯已經打探出他們現在的身份,並且知道天雲浦和瘴癘瘟君對立。
“多謝提醒,”秦桑好奇道,“道友何時加入了蠱姥麾下?”
不料,墨硯否認道:“非也!我特意親近那位大公子,是為謀一個交易會的信物。”
秦桑頓時了然。
隨著聚集在水龍宮的高手越來越多,接下來定會有各種交易會,但這些都是臨時起意,規模不會太大。墨硯需要親近蠱姥的兒子,才能獲得資格,可見那個交易會絕不是這些能夠相提並論的。
墨硯放下手中的玉盞,從懷中取出兩枚圓形方孔的銅錢。
“這個交易會已經舉辦了多次,但非常隱秘,不為外界所知,持有這種信物方能參會偏偏每次發放出的信物都極少。這次運氣好,得了兩枚,正好送給道友一枚,”墨硯頓了頓,道出真正的意圖,“這一次,可能會出現一些有趣的東西,請道友為我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