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域。
某條岩漿河。
三個人正在河底行走。
他們腳踏河床,行於岩漿之中,但步伐飛速,快逾奔馬,速度不遜於在天上飛行。
這三人皆頭戴紅色鬥篷,正是當年秦桑首次催動銅柱,產生感應的那些人。
其中領頭的號稱飛羅大人。
兩百年過去了,他們竟然還在火域裡,鍥而不舍地尋找著。
隻是不知為何,原本是四人,現在變成了三個,還剩下飛羅大人,魅惑女子和那名身材高大之人。
他們一如既往,默默在岩漿裡穿行。
“等等!”
正行進間,魅惑女子突然開口。
飛羅大人在最前方,停住腳步,回頭望來,“飛羅大人,再向前六百裡,就到棄煙湖了。棄煙湖有一些修仙家族,據說和火域三宗之一的六合門關係匪淺。”
“也就是說,前麵不遠就是六合門的地盤了?”高大之人插言問道。
“是,”魅惑女子點頭。
兩百年過去,高大之人變得沉穩了很多,沉吟道“這兩百年,咱們找到了三處遺跡,但沒有一個能讓炎心玉出現那種反應,說明至少還隱藏著第四處遺跡,沒有被我們發現。這些年,我們儘可能避開火域三宗的勢力,但隨著範圍逐漸縮小,總歸是躲不過去的,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
魅惑女子看向飛羅大人,道“我不是說要放棄,否則這兩百年豈不是白白耗去?我是擔心,那處遺跡被火域三宗控製,我們三人雖不易被察覺,卻勢單力薄,萬一要和火域三宗對上……要不要先傳訊回師門求援?”
二人說話時,飛羅大人一直不語,聞言不置可否,隻道了一聲,“走!”
二人對望一眼,隻得無奈跟上。
……
就在秦桑本尊苦修之時,化身已經根據太乙的筆記,找到了第二座可供修複的雷壇。
這座雷壇,深藏湖底。
根據太乙描述,雷壇多建在山上,位於高處,建在湖底的雷壇很少見。
這裡可能原本也是山頂,後經歲月變遷,高岸深穀,被湖水和汙泥掩埋。
正因如此,這座雷壇保存的很好,比雷霄宗那座還要好。
有上次的經驗,秦桑愈發得心應手,隻用了兩個月就將雷壇修複。
他沒有抹去雷壇表麵的汙泥,隻是用禁製將雷壇隱藏起來。
盤坐在雷壇上,秦桑催動真元,嘗試感應其他雷壇。
令人欣喜的是,這一次不再是石沉大海,有了回應,正是源自雷霄宗雷壇。
雷壇之間,果然存在聯係,哪怕相隔千裡萬裡。
在建造之初,這些雷壇便是用於構築壇陣。
不過,當秦桑試圖引動兩座雷壇之力,為自己所用時,最終還是失敗了。
仍無法確定主壇的方位。
“看來還是要修複第三座雷壇才行,”秦桑喃喃道,腦海閃過太乙的筆記。
這已經是他們尋找的第五座雷壇,才終於找到一個可用的。
希望剩下的雷壇,還有能被修複的。
‘嘩!’
秦桑破水而出。
小五和朱雀正在湖邊嬉戲,雒侯趴伏在草地上,適應新的身體。
隻有太乙兢兢業業為他護法。
看到秦桑出來,朱雀‘啾’了一聲,扭頭就要跑,被秦桑隔空攝住,老老實實當坐騎。
事分主次,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主壇,他們乘朱雀飛行,途中幾乎不停,一個個找過去。
他們先是向西北,抵達暮落山和火域的交界,根據太乙搜集到的信息,很可能這裡就是雷壇的邊際。
於是,他們又沿著暮落山邊境一路向南搜尋,最後抵達蠡湖所在水係,繼續向南又沒有雷壇了。
秦桑由此判斷,雷壇所在的區域,很可能和凡人地界大致吻合,不知是巧合,還是另有玄機。
暫時無法修複這些雷壇,秦桑隻得一一記下,繼續往東搜尋。
“前麵是第十六座了,如果雷壇真的遍及整個凡人地界,這些恐怕還不及總數的四分之一,好大的規模!僅用於行法,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看來雷壇的主人真的想要在這裡開辟一處遊治……”
秦桑暗暗感歎,輕輕拍了拍朱雀,隱匿氣息,投向前方的一座山。
此山巍峨,在周圍顯得鶴立雞群。
從半山腰開始,山體上下筆直,猿猴不敢攀,鳥飛不得過。
絕壁之上頑強生長著幾株蒼鬆古柏,作為點綴。
他們在山頂落下,秦桑解開朱雀身上的束縛,朱雀立刻變回真身,嘴裡不知小聲嘟囔著什麼。
“使君大人,沒人動過我的禁製。”
雷壇建在一處隱蔽的石縫裡,太乙檢查一番,恭聲回報。
秦桑上前,打量著麵前的雷壇,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這座雷壇,看起來損壞得非常厲害,比之前那些更嚴重,秦桑卻看出來,這座雷壇的主體骨架仍在,很有希望將之複原。
“就是這裡了!”
秦桑立刻做出決斷,“太乙,你到處看看,附近有沒有宗門勢力。”
“是!”
太乙領命而去。
朱雀沒得到允許,更為不滿,無奈不是秦桑的對手,隻能在小五身邊蹦躂,用哼哼發泄心中的哀怨。
正值日出時分。
晨霧尚未散去,朝陽在東方暈染出火紅的朝霞。
秦桑在雷壇邊上忙碌。
小五坐在懸崖邊上,小手按著石頭的棱角,出神望著日出和這方遼闊天地,白嫩嫩的小腿在懸崖外蕩啊蕩。
朱雀也沉醉在美景之中,靠在小五身邊,難得安靜下來,靜靜欣賞。
太陽完全出來。
朱雀打了個哈欠,腦袋轉了轉,視線從下麵的山林間掃過,突然定住。
它似乎被什麼吸引了,歪著腦袋看了好一會兒,支起翅膀捅了捅小五,指向山下,“快看!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