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嘿嘿奸笑,看了眼身邊的淨淳道人,一副又有好戲看的表情。
眾人起身,隱去身形,從山頂消失。
那道虹光正是一道遁光,遁光中包裹著一枚飛梭,裡麵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兩人的麵相都很年輕,氣質和衣飾皆華貴如王公子弟。
男子正安慰女子“師妹莫急,氣息越來越清晰,玉龍貂肯定就在附近。這小家夥能從為兄府上逃走,機靈的很,不敢招惹強敵,最多吃幾個凡人,肯定不會有事。”
“你還說!”
女子滿臉哀怨,“都怪你,口口聲聲你的人肯定能照顧好它,讓我把它寄養在你府上,回來就不見了。要是我的玉龍貂出了什麼事,我去求師父,拿你試問!”
“好好好,拿我試問。要是玉龍貂死了,為兄賠你一頭新的,殺了那幾個丫鬟給你出氣,好不好?”
男子小心賠著笑。
“我不要新的,就要我那頭玉龍貂!”
女子嘴巴嘟得老高,突然麵露驚喜,歡呼道,“找到了!”
‘唰!’
虹光從天而降,下方正是一片村落。
兩人在村子上空現身,視線落在村子北方,那裡有座小小的土地廟。
看到土地廟裡的景象,女子的臉色驟然煞白,男子一臉鐵青。
自從少年帶回白貂的屍體,便成了村裡的英雄,妖屍沒人敢吃,供奉給了土地爺。
“誰!誰敢殺死師妹的玉龍貂!”
男子憤怒。
當看清玉龍貂身上的傷口,女子心疼地落下淚來,男子則愣住了。
“這些傷……”
男子沒有感受到絲毫法力、法器的痕跡,土地廟裡也沒有土地神,難以置信道,“難道玉龍貂是被凡人殺死的?”
玉龍貂再弱也是一頭成了精的妖獸,凡人如何抵擋得了妖術?
男子的吼聲驚動了整個村子,村民們不明所以,男女老幼紛紛從家裡出來,循著怒吼來到土地麵前,看到這對兒男女。
“是神仙!”
有人注意到男女腳不沾地,淩空懸浮,不由發出驚呼,頓時引發騷動。
“真是神仙!”
“神仙顯靈了!來收妖怪了!”
……
村民們七嘴八舌,萬萬想不到妖怪是神仙養的,真當神仙來斬妖除魔了,眼神裡都是狂熱。
“師妹的玉龍貂是誰殺的,給我站出來!”
男子眼神如刀,殺氣騰騰。
女子頭也不回,抱起貂屍抽泣。
村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頓時麵麵相覷,鴉雀無聲,在男子逼視下躲躲閃閃。
“是我殺的!”
人群中想起一個蒼勁渾厚的聲音,走出一位老人,本村的村長。
“村長……”
有人低聲要說什麼,被老村長擺手阻止。
老村長越眾而出,麵對神仙,腰杆也如箭杆一般筆直,“單單我們村,就被這妖怪殘殺了十幾個人,破腹吸血,不留全屍,慘不忍睹,我殺它是為鄉親報仇!兩位仙長如果要為這畜生報仇,就把我殺了吧,不要遷怒彆人,我這把老骨頭,也活夠了。”
這番話,不完全是向兩個仙長說的,也是對身後的鄉親說的。
村民們明白了老村長的意思,老村長已經老了,少年還很年輕。
他為大家斬妖,是英雄,老村長甘願替死。
老村長的家人隻能低聲抽泣。
幾個壯實的漢子將少年圍在中間,死死將衝動的少年按住。
“嗬嗬……”
男子冷笑,“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竟敢當麵欺瞞本仙長,罪加一等!滾出來!”
一聲暴喝,幾乎將村民的魂魄震散。
少年隻覺全身發緊,被一股巨力抓起,不由自主飛了出來,狠狠摔在地上。
那幾名漢子試圖阻止,當場被震飛出去,口中噴血,掙紮不起。
老村長想要頂罪,豈能瞞得過他的法眼,少年身上有淡淡的怨念糾纏,定是真凶無疑。
但男子不信少年一人能夠殺死玉龍貂,獰笑道“還有誰,都給我站出來!還是你們全村都參與了?”
“你!”
老村長勃然色變,男子竟要屠殺全村不成!
“就隻許妖怪吃人,不許我們反擊嗎,這是什麼道理!”少年悲憤大叫。
“哼!你們算什麼東西,一群草木愚夫也配和本仙長談道理!”
男子一直留意師妹,這番做派也是為給師妹消氣,“沒人站出來是吧,好!”
見師妹沒有反應,男子抬手,掌心向前,五指如劍,射出五道劍氣,直接斬向村民。
“住手!”
上空傳來一聲怒喝。
見他真要屠殺村民,淨淳道人忍不住現身,五道劍氣被喝聲打散了。
秦桑等人也跟著落到地上。
“淨淳前輩!”
男子看到淨淳道人,頓時大驚失色。
女子也是身體一抖,手中的貂屍摔在地上,花容失色。
他們的師門有點兒實力,但麵對辛火觀觀主,師尊也要躬身行禮。
“混賬!豢養的靈獸下山害人,竟不分青紅皂白屠殺全村,寅筱教的兩個好徒弟啊!”
淨淳道長疾言厲色,聽在兩人耳中不啻於晴天霹靂,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前輩,應該怎麼處置這兩個惡徒?”淨淳道長的舉動更是讓兩人驚恐到了極點。
“貴觀既然頒布了律條,秉公處理便是,”秦桑扭頭問小五和朱雀,“看夠了吧?”
“無趣!太弱了,來個煉虛老怪才好看,”朱雀搖頭甩尾,猖狂的語氣把淨淳道長都驚住了。
“你還真敢想。”
秦桑搖頭,真引來煉虛老怪,他這個化身也討不到好。
“此事已了,我等告辭了。”
眾人衝淨淳道長拱手道彆。
村民們短短時間經曆了冰火兩重天,如夢方醒,這才知道這些神仙是好的,是來救他們的,紛紛跪地感謝。
“明月,仙長救了我們,還不快向仙長叩謝救命之恩!”
老村長見少年還在發呆,急忙上前拽了拽,一起跪在地上。
已經轉身的秦桑,突然止住腳步,回頭看向少年,“你叫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