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又不像是自己。
那道影像從他的視野中逐漸深入，深入腦海，深入靈魂。
劍光在飛揚的炮彈裡如同驚鴻。
李天瀾與腦海中的那道身影開始不斷同步。
劍氣同源。
劍意同源。
周圍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安靜下來。
炮火依舊存在，而且更加密集，更加頻繁。
空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戰機群。
機炮，對地島彈，追蹤島彈，短程毒氣彈一股腦的爆發出來。
林十一似乎已經徹底瘋魔。
他眼裡的劍氣瘋狂的閃耀著，幾乎已經跟他徹底的融為一體。
無窮無儘的劍氣不斷爆發，衝到了半步天驕的巔峰，衝到了半步天驕的極限，刹那之間，林十一身邊同樣爆發出了七彩紛呈的劍氣。
劍氣衝天而起，相互融合，變成了最純粹的黑白。
但這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李天瀾的眼神依舊專注冷靜。
可所有的專注與冷靜似乎都轉移了重點。
他像是看著這片戰場，但卻又更像是看著另一個地方。
平衡，爆發，續航。
劍氣在李天瀾身邊綻放，每一縷劍光在這一瞬間仿佛都有了生命一樣，無數的光芒以李天瀾為中心不斷飛揚。
淩厲，靈動。
每一道劍光在無形之中甚至連殺氣都已經消失不見。
沒有情緒，沒有殺意，沒有憤怒，沒有焦躁。
一道又一道如同有生命的劍光綻放出來，帶來的卻是最極致的撕裂！
撕裂敵手，撕裂劍氣，撕裂山河，撕裂天地。
林十一越來越瘋狂。
李狂徒開始不計代價的爆發。
覆蓋天空的火炮與戰機瘋了一樣覆蓋過來。
轟炸。
毀滅。
殺戮。
但這一切在李天瀾眼中似乎都開始變得無比遙遠。
他的意識裡隻剩下那道身影。
那道渾身上下漂浮著血霧，滿是傷痕又在隨時愈合的身影。
那是他自己，又不是他自己。
最淩厲的鋒芒以最溫順的姿態臣服於那道身影的意誌。
他的劍光在李天瀾的眼前飛躍。
沒有什麼驚豔的劍道。
沒什麼舉世無雙的理念。
那一劍一劍，仿佛就是用最平凡的方式闡述者最簡單的概念。
劍道是什麼？
劍道什麼都不是。
劍道，就是劍道。
所以那一劍一劍出現在李天瀾麵前，一點都不陌生。
那是仿佛早已融入了他靈魂深入的東西。
那一劍一劍，不是六道輪回，不是長生不死印，不是他自己的山河永寂。
不斷飛射的光弧裡，那無比清晰的每一劍，就叫劍二十四。
隻是劍二十四！
從劍一開始，每一劍不斷疊加，洶湧如潮。
無匹的劍光斬碎了花草塵埃，斬碎了山河大海，撕裂了高空天宇，最終在一瞬間飛躍了星河，舉世無雙。
破碎山河。
破碎蒼穹。
破碎永恒。
劍二十四的絕劍不斷的爆發。
李天瀾的劍光隨著那道身影而動。
從劍一到劍二十三。
李天瀾的身影猛然停頓了一下。
周圍愈發安靜。
這一瞬間，李天瀾的瞳孔陡然收縮，徹底清醒。
漫天炮火中，他陡然抬頭，看著被炮火占據的夜空。
密密麻麻的劍氣無聲無息的遍布夜空。
李天瀾的眼神無比平靜。
自北海決戰之後，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天空極儘處的那道劍氣。
這一次他終於確定，那就是劍氣。
黑色的鬥篷重新變成了軒轅鋒。
李天瀾握著劍柄，微微抬手。
劍二十四，破碎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