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瀾沒有正麵回應這個問題,繼續道“第三件事呢?”
肖默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的眼神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李天瀾身上還沒有完全乾涸的鮮血,微微低頭,輕聲道“第三件事,黑暗世界很有可能會因為您召回東皇宮高層的動作而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謠言,比如說您現在已經重傷,戰鬥力大打折扣,需要東皇宮高手護衛之類的
但是您今晚殺了李狂徒。
所以接下來有兩種可能,要麼這樣的謠言不會出現,要麼,出現的謠言會更加誇張,這很可能造成一些後續的影響,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
今晚李天瀾殺李狂徒,可以說是震懾黑暗世界,但在其他人眼中,未必就不能解讀出她外強中乾需要排除一切威脅的意思,至於真相如何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聯盟行動結束之後,李天瀾又強殺李狂徒,個人狀態確實是處在最近幾年的最低點。
麵對這樣的李天瀾,不同的人自然會有不同的心思。
所以哪怕李天瀾殺了李狂徒,謠言該出現的,還是會出現,對於走投無路的人來說,什麼樣的謠言,他們都會去相信甚至去嘗試著做些什麼。
李天瀾冷笑了一聲,靜靜道“沒事,我也想看看,在這些謠言之下,會不會有人做些什麼。”
李天瀾的聲音很平淡,平淡的有種讓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的底氣。
肖默海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李天瀾拿起肖默海辦公桌上的鋼筆,隨意的在麵前的白紙上勾勒了幾下。
他的動作很輕也很快,手指在持筆的時候帶起了一片殘影。
筆尖在紙上勾勒出了一副圖案。
李天瀾低頭看著圖案,同樣若有所思。
他突然有些摸不透自己如今的狀態。
他仔細回想著跟李狂徒最後的戰鬥,內心的疑惑開始不斷的加深。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
李天瀾確定自己現在有著極為嚴重的重傷。
可他的戰鬥力,卻要比自己追殺李狂徒的時候要強得多。
如果真的要較真解釋的話
李天瀾自己卻根本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的具體狀態。
輕盈。
這是他目前唯一的感覺。
那是全方位的,身體各方麵的輕盈。
換句話說,現在的李天瀾感覺自己可以在身體極度脆弱的情況下發揮出接近自己巔峰時期的力量。
如果是之前,他出一拳,力量為9,消耗的體力為9,自身承受的力量也為9的話
那現在的他出一拳,力量為7,消耗的體力大概是3,而自身承受的力量,大概是1
把這一切都模擬成數據,一切都清晰了然。
這顯然是極為不合理的現象。
但這確實又是李天瀾現在的狀態。
所以就算沒有那些李天瀾暫時解釋不了的手段,現在的李天瀾,跟追殺李狂徒的李天瀾也完全是兩個概念。
至於所謂的謠言,在自身的實力足夠強大的情況下,他是真的不怎麼在乎。
隻要議會不發瘋,那任何情況,他都可以接受。
“我去休息一會。”
李天瀾說道“等他們都回來,叫醒我。”
“好。”
肖默海第三次躬身。
李天瀾的身影消失之前,突然頓了頓。
他轉身看著肖默海,問道“如果現在讓你放棄東皇宮大總管的職務,你願意麼?”
“願意。”
肖默海笑了笑“隻要這是陛下的意思,這大總管,不做就不做,我給陛下做個管家就可以了。”
李天瀾笑了一聲。
他的身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肖默海的辦公室裡。
肖默海沉默了一會,有些無奈又有些了然的歎了口氣,輕聲道“原來您是這個意思”
他搖了搖頭,晃動著有些酸痛的頸椎,打算離開辦公室去休息。
但路過書桌的時候,他的身體猛然僵硬在了原地,眼睛也下意識的瞪大了一些。
李天瀾剛剛站著的位置旁,書桌上放著一張a4紙和一支鋼筆。
那是李天瀾剛剛拿起鋼筆在紙上隨便劃動的紙。
那張紙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圖案。
肖默海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個圖案,目瞪口呆。
他能認出那張紙上的東西。
這很正常,但這卻才是不正常的。
他從荒漠監獄時就跟著李天瀾,所以他很確定,李天瀾不會畫畫。
可是李天瀾剛才隨意勾勒的那兩筆,卻能讓肖默海一眼就看出了李天瀾到底畫了什麼。
沒有辦法看不出來
潔白的紙上畫著的是一棵樹。
一顆看起來極為簡單的樹。
可那簡單的線條落在了肖默海的視線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栩栩如生,那是一種比真實還要真實的真實。
幾乎是刹那之間,那棵樹似乎活了過來一樣。
它像是從畫中來到了現實。
又或者,是肖默海從現實走進了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