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花的每一分錢,都像是在他心上捅刀子。
“希望那家夥這幾年沒有把我家的家底敗光,不然以後收個空殼,太不劃算了”
係統被噎了一下。
宿主你還說我呢,重點是花錢嗎
主仆二人再次進入語言攻擊模式。
另一邊,小知言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他原本就不想來什麼遊樂園,來也隻是為了想要趁亂逃跑而已,如今眼看跑不掉,裡麵的項目完全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倒是許硯下車後,微微挑眉,似乎有了點興趣。
遊樂園往往能夠創造出美好記憶。
隨意望去,一串串彩旗在微風中飄揚搖擺,樹木上掛著燈帶,可供遊玩的器械都塗著豔麗油漆,洋溢著歡快,就連空氣中都飄著棉花糖與爆米花的香甜氣息。
還沒進門,他就從手下那裡拿到了一張印滿項目的傳單,挨個項目查看起來。
等兩人走進去後,他歪著頭望向小知言“小朋友,要去坐海盜船嗎你這麼小一隻,應該不能玩過山車吧”
回應他的是小朋友的譏諷。
“幼稚,要坐你自己坐。”
這回答完全在許硯的預料之外,他稍微有點後悔剛剛在車上那麼早揭穿對方的表演了。
“真不可愛。”
他歎了口氣,將傳單折疊整齊,順手丟進了路過的垃圾桶。
“陪我一起玩,等結束後,我會給你個禮物。”說完,他重新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妙的事情。
許硯無疑與遊樂園不搭,冷下臉的小知言也是一樣。
第一次長時間接觸,兩人間的氛圍趨於冰點,走在路上像是與整個空間隔絕開。
臨走近海盜船裝置前,許硯冷不丁提問。
“你不怕我不高興嗎”
“你不高興又能怎麼樣”小知言認真反問,語氣裡滿是無所謂,“反正你不會殺我,你需要我,就算折磨我,也不會動我的身體。”
聽研究員喊多了容器與試驗品,他基本可以斷定對方是想要他的軀殼。
再加上先前測試完特性後,許硯親自來守著,他就明白了,對方絕對不會輕易動他,甚至不僅不會動,對方還會比任何一個人更期望他健康長大。
許硯有些詫異,隨後釋然道。
“從小就這麼機靈,小心以後長不高。”
聽到這話,小知言笑了。
“我還有機會長高嗎”說著,他從售票機器裡拿到了兩張票。
許硯沒
回答,跟著笑了笑。
就這樣,兩人開始了為期一整天的項目遊玩。
碰碰車、摩天輪、大擺錘
麵容有些許相似的一大一小就這麼將遊樂園的項目玩了個遍,好似成為了真的親人一般。
待到天空微微泛紅,晚霞即將出現時,行程接近尾聲。
坐在路邊長凳上,小知言手裡握著比臉還大的棉花糖,嫌棄地望向身側的許硯,這個可惡的大人手裡握著個摞滿三個球的甜筒,看起來很美味。
感受到目光,許硯轉過頭,握著與他格格不入的甜筒,溫聲道“太冷了,你不能吃。”
這一刻,他好像真成了負責的長輩。
畢竟在一起玩了一整天,兩人的關係有所緩和,交流起來順暢了許多。
小知言想了想,忽然舉起手裡的棉花糖。
“許先生,我們來做筆交易怎麼樣”
用棉花糖來換甜筒,應該是個不錯的交易選擇。
見他比之前要活躍很多,許硯眼裡浮現出更多笑意,沉吟片刻,他詢問道“你覺得今天開心嗎”
小知言不明所以。
他已經一年沒有玩過了,雖然嘴上說著幼稚,但不得不說遊樂園對六歲的孩子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大概是開心的,他已經很久沒有真心實意笑過了。
畸形的生態環境充滿壓抑,儘管他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模樣,可內心還是想要得到一些關心與愛,哪怕這些心思並不單純,可他仍舊心生歡喜。
不知何時,黑衣服的保鏢從四周出現,拿走了棉花糖和冰淇淋甜筒。
許硯接過手下送上來的兩個盒子,笑容更勝。
“我說過,當今天結束的時候,我會送你一份禮物。”
他在小知言迷惑的目光中,打開了第一個盒子。
一個塑料罐子靜靜躺在裡麵,罐子裡裝滿了圓形硬幣,是這一年來小知言從廚師那裡討要的許願硬幣。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小知言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動。
許硯像是沒有發現一般,低聲笑著開口。
“你真的很聰明,收買人心的手段一流。”
“院子裡的人都很喜歡你。”
“可是你真的太機靈了,還這麼小就這麼有手段,我真的會擔憂。”
他伸手摸了摸小知言的頭,嘴裡的話沒有停。
“這個廚子是和你最親近的人,你有好幾次機會可以求助他,但是你沒有,你寧願去收買更困難的保鏢和保姆,也沒有求他把你裝在菜籃裡送出去。”
多麼溫柔的舉動,多麼隱晦的保護。
“你知道,幫你的人最後不會有好下場,所以你不願意讓這個對你真心好的人因你而死。”
“不過還好,以後他不會再給你硬幣,你可以找我要。”
死去的人是拿不出硬幣的。
笑容優雅從容的男人,用最溫柔的話語,在最愉悅的出了最尖銳的話語,將眼前孩子的心摔成了碎片。
小知言覺得自己有些聽不懂對方想要說什麼。
他從另外一個禮物盒下方,看到了一些滲出來的血跡,再加上對方的話與暗示,他哪裡還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
“為什麼”
顫抖的聲音響起,小知言冷靜的表情開始崩裂。
“為什麼”
他開始大聲質疑許硯。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明明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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