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的日子難過,就隻想著休養生息,種一塊地,吃幾口飽飯,過好自家的小日子。郭寧一聲號令,要廣積糧、高築牆,於是人人歡悅。
沒過多久,百姓們的日子舒心些了,而定海軍的宣傳也到位,他們又很容易被扇動起來,跟著上頭的旗幟所向,為開疆拓土或者彆的什麼目標而鼓舞。
便如此前,郭寧在遼東的擴張,也如不久之後,郭寧向山東的發展。
郭寧會儘量讓更多的人從擴張中獲得好處,將更多的人挾裹上定海軍的隆隆戰車。這樣一來,安定人心的最好辦法,便是勝利本身了。
郭寧從望樓下來,才覺高牆之下,暮色深深。
節帥府的占地麵積挺大,但為了對軍民示以簡省,走廊上沒多少燈燭。
從外牆到郭寧和呂函居住的內院間,有個園林。郭寧便自家舉著鬆明火把,踏著園林間的碎石路嘩嘩穿過。
剛到園林另一頭,卻見呂函帶了兩個婢女,從走廊繞過來。呂函走得喘了,還帶幾分嗔怒“在望樓上看什麼呢?派人來叫你吃飯,也聽不見;我來找你,你倒先下來啦。”
“哦,許是走神了,真沒注意。”郭寧哈哈笑道“晚上吃什麼?”
“剛炸出的環餅,還有黃雞粥呢!”
“那不錯啊,我可餓得緊了,走,走!”郭寧舉步走在前頭。
沒走幾步,便聽呂函在後頭問道“那四娘子楊妙真,果然很美麼?你們的親事,可有下文?”
“哈哈,哈哈!”郭寧額頭見汗,仰麵大笑兩聲,心念電轉。
郭寧在生活上頭很是克己,但畢竟年方二十出頭,在男女之事方麵,偶爾血氣方剛。此前兩次與楊安兒打交道的同時,他看楊妙真很是入眼,那倒也瞞不住旁人。
而呂函是郭寧的正妻,在昌州時,兩人是從小到大,同甘共苦,相依為命的。軍中將士資曆深些的,也無不以主母相視。
因為這緣故,早前沒誰作死,非要在呂函跟前嚼舌頭。這會兒,約莫是呂函來望樓尋夫,結果聽到外間傳言了?
嘿,這種事,怎麼解釋都麻煩。
好在郭寧很是果決,立即應聲答道“沒有你美!沒有下文!”
這般說著,他用舉著鬆明火把的臂膀往牆邊輕輕一撞,接著“哎幼”叫了一聲。
呂函聽他叫得慘烈,頓時忘了自家的疑問,連忙攀著郭寧的肩頭,伸長脖頸探看“怎麼?又扯著傷處了?可是疼得厲害?”
郭寧在遼東廝殺的時候,身上又受了不輕不重幾處傷勢,直到回返來州,還沒徹底痊愈。
眼見得丈夫出生入死,帶傷而回,呂函自然心疼極了。這幾日裡,她每天早晚親自給郭寧換藥,這是她家學淵源,說不定比那位隻會下猛藥的醫官靠譜些。
這陣子節帥府的生活水平提高不少,呂函的身材豐腴了些,愈發顯得眉細鼻挺。
因為天熱的緣故,她著了件散綴玉鈿的直領團衫,衫子很輕薄,郭寧湊的近了,便聞到脖頸深處隱約透出的香氣。
郭寧腦子一熱,手上用力,橫腰把她抱起,架在了肩上。
呂函嚇了一跳。她踢了郭寧一腳,又恐怕踢疼了丈夫,隻伏著身體,低聲叫道“壓著你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