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道“啟稟相爺,大公子已經邀約了李雲出外,也吩咐他痛斥太學生們,以正視聽了!”
另一個道“太學生們糾集了三十多艘上小船隻,從餘杭水門浩浩蕩蕩東行,快到赤岸橋了!”
“好!”
史彌遠把盛麵的碗推開。這時候麻團送到,他卻不想吃了。背著手在書房裡來回走了四五圈,他吩咐婢女把簷下的紗簾拉開兩重,好方便他往外看得清楚。
婢女應聲出外,環佩叮當連響。在書房下首落座的袁韶怕史彌遠聽得心煩,便提著袍腳,上去殷勤幫手。
環佩輕響聲裡,忽又混入了沉重腳步。
是誰如此無禮?史彌遠心中剛一個念頭閃過,四五名探子狂奔到堂前,咚咚叩首,卻無人言語。
“怎麼了?何以如此慌張?”史彌遠沉聲喝問。
幾名探子彼此對視,有人顫聲道“相爺,小的們不敢說。”
“焉有這道理?你們趕緊說來!”
“那北使李雲忽然怒斥大公子偽造消息,又罵子由公子給定海軍的威風抹黑,一邊罵著,一邊給了他們三拳!”
另一名探子在旁顫聲補充“打了郎君一拳,打了子由公子兩拳!”
“這廝怎敢如此無禮!須不是在消遣我?”史彌遠大怒拍案起身“袁韶,你帶些人親自去赤岸,給我看住了他!”
袁韶連忙拜伏領命,拜倒的時候,才發現幾個探子戰戰兢兢,竟不起身。
“你們還有什麼事?”
“相爺,府尹老爺,那李雲是個凶橫的。大公子吃了他一拳,血流滿麵,倒地不起;子由公子吃了兩拳,至今暈厥不醒,恐怕將有性命之危。”
史彌遠從書房裡猛衝了出來。
他的相貌十分威嚴,這時候怒氣衝天,更是威勢駭人“他怎麼敢?他怎麼敢?來人,備轎!不,備馬!”
隨著他的呼喝,數以百計的侍從往來準備,彆墅裡一片紛亂。
史彌遠很少騎馬出行,備馬的速度慢了些,其實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史彌遠卻急得接連叱罵了好幾個仆役。總算馬匹鞍韉齊備,牽到了書房跟前,外頭馬蹄急促,又轉為奔跑腳步。
第五撥的探子入來跪伏。
“寬之傷勢如何?嵩之呢?還活著嗎?”
那探子磕了個頭,低聲道“咳咳,兩位公子的情形,小人不知。薛老大人還在施救呢。”
“那你來此稟報什麼?”史彌遠怒喝。
“那北使李雲從太學生隊伍裡,揪出了韓侂胄的幼子韓熙。”
“嗯?”
史彌遠忽然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