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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前師父聯絡方式的紙鶴公然從窗外飛入,徘徊在江雪禾和緹嬰之間,不知道該朝向誰。
這似乎可以說明,江雪禾真的是她的親師兄。
從來記憶很差的緹嬰,此時模模糊糊想起前師父哄她睡覺時,好像確實講過大師兄
但也不過提一嘴罷了。
緹嬰又豈會因江雪禾的一麵之詞,相信他是不會傷害自己的親師兄呢
於是,緹嬰板著臉“對暗號。”
江雪禾一揚眉。
不知是不是她錯覺,師兄容貌發生了些變化他眉毛輕輕一動,有一種驚蝶掠水、春雪融山的清豔之美。
江雪禾的聲音卻還是沙啞如舊的“可以。”
緹嬰聲音嬌脆“門派。”
江雪禾“千山派。”
緹嬰“方位。”
江雪禾“東州與中州交界。”
緹嬰“前師父叫什麼。”
江雪禾“林青陽。”
緹嬰“二師兄”
江雪禾溫聲“白鹿野。”
緹嬰看著他的眼睛,一直微微走神。
她不知道自己是看著他生動的眉目在走神,還是想到了奇怪的夢總之,她心跳得有些快,臉有些燙,而她恍惚的時候,江雪禾耐心地等她,緹嬰反應過來,更覺得不舒服了。
緹嬰心想有什麼了不起的。那些追殺我的壞人們,不也知道我什麼門派師父師兄叫什麼
她的不高興寫在臉上。
江雪禾伸手,將之前從她手中抽走的三根銀針,放回了她手中。
緹嬰傻乎乎地仰頭看他,江雪禾俯身繼續哄“我還知道,你叫小嬰,你現在十四歲半,是不是”
緹嬰悶悶的“不對”
她低頭數手指“比十四歲半多兩個月呢。”
江雪禾一怔,然後道“師兄記住了。”
可他記這個做什麼
二人之間,一時有些靜。
緹嬰哪裡忍得住這種沉默
她沒矜持多久,就眨巴著眼“我已經離開師門,我和前師父都說好了,我要拜新的門派你不是我師兄了。”
江雪禾早有準備“師父早有囑咐,不論你去哪裡,你若叫我一聲師兄,我都應保護你。不知你願意叫我師兄嗎”
緹嬰眼中流著玉水一樣的光,明燦,奪目,清澈。
她裝作沒聽到他的話,彆過臉,低頭快速藏好自己手裡的針。她手攏著心口,微微側身,是一個回避又害羞的動作。
而她就是這樣,仍掩飾不住那份雀躍
緹嬰“你真的是我師兄你也被我們連累,在被追殺嗎你身上怎麼、怎麼有”
她比劃時,突然愣一下,發現江雪禾臉上的傷痕沒有了,那些傷痕,掩入脖頸,掠入領內,未至下巴
緹嬰愣住。
在她迷茫之時,江雪禾看她對自己不那麼防備了,便牽起她,帶她離開牆角,讓她坐下來。
江雪禾選一些能說的“你問的是我身上的十方俱滅黥人咒嗎”
緹嬰一驚他果然知道這個咒
江雪禾態度倒是平和“這是我自己給自己下的咒。”
緹嬰“”
她怕黥人咒怕得要死,還有人主動給自己下咒有病哦
江雪禾許是被她的表情逗笑。
這位雖然溫和、卻很少笑的師兄在此時笑了一下。
他告訴緹嬰
“我以前呢,不算什麼好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隻要有人要求,我都做的。”
緹嬰懵“那是什麼殺手嗎”
燭火微微,緹嬰仰著頭看師兄。師兄與她講故事,她則偷偷眨著眼,對比現在的師兄,和自己之前偷偷掀風帽看到的一點兒樣子。
她心不在焉,江雪禾的話便如含著沙子的水,從她耳邊緩緩流過。
江雪禾告訴她,他以前隸屬一個組織,做很多壞事,辦很多買賣,殺很多生靈。那樣的日子沒什麼未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對。
但有一天,他意識到自己生活在一片地獄中。他不想再那樣,他想自救。
江雪禾回憶“我從師父那裡聽到黥人咒這個陣法。我向來摸索什麼學什麼都很容易,我便給自己下了十方俱滅黥人咒
“我所有的生機、身上珍貴的,都被封印。我背負起我自己所做的罪孽,去平我自己身上的孽。
“這一次來五毒林找酸與一方麵是為了師妹,另一方麵,是我身上的罪孽,指引我來此,殺掉酸與,為那些曾被酸與害死的人們複仇。
“黥人咒是我自己下給自己的。我每平息一方身上的冤孽,咒術便會解開一部分。這些年,我已經解開不少了”
說到此,江雪禾心情也有些好。
他彎了下眼睛“我曾想著,待我解開了所有咒術,恢複了真實的自己,便回千山,去見一見師父,見一見師父一直念叨的小師妹,沒想到”
他俯眼,目光溫潤地望著緹嬰。
沒想到,他尚未回去,小師妹已走出千山穿越峻嶺,來到了他麵前。
怕被他發現她在走神偷看他的臉,緹嬰沒聽清他在念叨些什麼,她打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