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朝廷的兵馬,”蕭真抱著謝九歡小聲嘀咕。
謝九歡抻著頭看,這一隊人馬好巧不巧,就停在了歪脖樹底下。
“什麼味道?”為首的將官嗅一下鼻子,跟手下眾人說:“這裡死過人了?”
謝九歡抬頭看蕭真,她之前一直形容不出來,那碗湯藥的味道,現在她知道了,原來是死人的味道啊。
蕭真衝謝九歡挑一下眉,跟謝九歡耳語:“彆聽那粗胚胡說。”
樹底下個矮但壯實的將官這時說:“這人死了得兩天以上了。”
謝九歡繼續仰著頭看蕭真,原來還是死了兩天以上的人?那不就是腐屍的味道了?
蕭真繼續:“他在胡說八道。
兵卒們這時已經在樹底下挖了起來,能聞到味道,那說明屍體就在附近啊。
大熱天的,這麼多人還不怕浪費力氣地挖土,謝九歡覺得樹底下那位將官沒瞎扯。
想著腐屍,謝九歡忍不住又要作嘔,結果被蕭真一把捂住了嘴。
謝九歡張嘴咬人,她真的太佩服自己了,那麼惡毒的湯藥,她喝了十幾碗啊!
蕭真就讓謝九歡咬他的手,他差不多也摸清謝九歡的性子了,他這外甥女看著脾氣不好,但心軟著呢。舅老爺一點都不擔心,謝九歡會真的咬傷他。
兵卒們在地上挖了一圈,什麼也沒找著,就準備將搜尋的範圍擴大。
將官抹了一把腦袋上的汗,發話說:“算了,都省省力氣,彆找了。”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省省力氣呢?謝九歡當即覺得,這將官水平不咋地,折騰手底下人,這人不是個好領導。
“哎?”將官這時又說:“這邊味道難聞,我們為什麼要待在這裡?”
沒有兵卒說話,謝九歡和蕭真同時在心裡嗤了一聲,因為你傻唄。
“老大,”有個看著像是著校尉的人,這時開口問說:“我們去南鄉就能無事了嗎?”
將官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水,然後說了句:“鬼知道,林莫停就是個瘋子,升龍的那幫人認慫投降了,那幫慫人一定會供出我們的,咱們不跑,等著林莫停的兵來殺我們嗎?”
“老大,魏大相公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就站在這將官身邊,看著應該是這將官親兵的人,像是實在憋不住了,壯著膽子開口問道。
原本還在交頭結耳的一眾兵卒,一下子就都安靜了下來,全都看向了他們的老大。
謝九歡的貓耳朵豎得筆直,這幫人是什麼人,她先不想了,魏盛文出什麼事了?
將官歎一口氣,說:“我覺得是真的,要不然升龍的那幫人為什麼打都不打就降了?少主也死了,真他娘的,沒一件好事!”
將官站在歪脖樹下破口大罵,罵林大公子,罵林得意,氣得謝九歡想跳下樹去咬死他,結果這位又開始罵魏首輔了,罵得可凶了,把魏首輔十八代祖宗都罵了一遍。
“所以魏大相公真的要被聖上砍頭了?”有兵卒問,看這兵卒的樣子,他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
謝九歡也不相信這是真的,聖上把魏盛文抓了?那麼慫的聖上,支楞起來了?
蕭真早就聽到這個消息了,所以他倒是沒被驚到,而是將謝九歡抱得又緊了一些。他這外甥女全身都在哆嗦,他怕不抱緊點,他這外甥女會掉樹下去。
“咱們先去南鄉,”將官將水囊扔給親兵,跟手下眾人說:“深山裡要是待不住,咱們大不了學升龍的那幫人。”
“林莫停能同意啊?”還是剛才那個校尉問。
“試試吧,不行咱們再想辦法,你們,”將官不準備把話說死的,但一看他手下的這幫貨個個都跟死了爹娘似的,將官轉念一想,不能讓這幫貨心氣全無啊,所以將軍話峰一轉,說:“我們這邊萬把號人呢,林莫停能一下子殺這麼多人?他就不怕遭報應?都把心放肚子裡,咱們可不是命不值錢的土人,林莫停沒這麼大的膽子。”
謝九歡衝樹下呸了一聲,你命值個屁錢。她現在也聽明白了,這幫人也是魏盛文的兵!
“老大,胡老三他們過來了,”校尉指著左手邊的山路,跟將官稟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