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傻了?”看林得意始終不說話,樂安公主由傷心變為心慌了,伸手推了推坐著不動,也不說話的林得意。
林爹比樂安公主更有耐心,跟樂安公主說:“讓他再緩緩。”
林得意的手動了一下。
林爹給林得意搓了搓手,小聲自言自語:“手怎麼如此冷呢?”
林得意的手又往後縮了縮,但因為沒用勁,所以他沒能掙開林爹的手,“沒,沒有的事,”林得意終於開口說話道,他已經十八歲,快十九歲了,他早就不習慣跟父親親近了。
樂安公主說:“什麼沒有的事?你不信啊?”
林得意:“父親母親將我照顧得很好。”
就他這走路都能出事的人,父母但凡不用心,他能活到今天?
樂安公主恨不得拿手指頭戳林得意的額頭,說:“還叫父親母親?不能這麼叫了。”
林得意終於流露出了傷心的模樣,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樂安公主難道就不傷心了嗎?“母親……,姑母也舍不得你,”公主殿下小聲跟林得意說。
林爹握著林得意的手說:“但我說的是事實,山君,你是聖上的四子,燕後娘娘所生。”
林得意:“四皇子早就死了啊。”
沒長到三歲的孩子,在這個世界是不上族譜的,所以要按正常排序的話,五皇子李悠在諸皇子裡,應該是排行第四的。無奈宣景帝當年非要將胎死燕皇後腹中的胎兒上族譜,宗室都同意了,魏太後和魏盛文不同意,最後雙方各退一步,“死胎”不上族譜,但皇子的排序認他,這才讓原本排行第四的李悠,成了五皇子。
這件事朝野皆知,林得意自然也知道。
林爹無奈地一歎,說:“聖上這麼做是為了你啊。”
林得意看著林爹,突然扭頭看向了樂安公主。
樂安公主在心裡罵,她哥知道個屁啊?但對著林得意的目光,公主殿下還是點了點頭,說:“是,是啊。”
“沒有人會亂認兒子的,”林爹拍一下林得意的肩膀,說:“這等事情不能玩笑的。”
林得意頭昏腦漲地想,燕皇後是怎麼死來著的?在招提寺遇刺,死於大火之中,屍骨無存,是這樣的吧?
“姓魏的老女人死了,也是屍骨無存,”樂安公主看著林得意的眼睛漸漸泛紅,便小聲說道:“魏雙雙,就是以前的魏皇後,如今已經被貶為庶人,移到冬蟬宮過苦日子去了,還有魏盛文,這老東西跟他全家人都在等死,他在原江的族人已經被處死了。”
“魏盛文的黨羽也已死了大半,”林爹說:“少數在逃的,被捉拿歸案是遲早的事情。”
林得意想,燕皇後的仇已經報了啊。
樂安公主抬手,仍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拍了拍林得意的頭,跟林得意說:“你母後的仇已經報了,你親手報的。”
林得意疑惑:“是嗎?”
林爹:“若不是你與小九兒除去了魏琳,在西南按住了魏盛文的私兵,也許到了今天,魏盛文還是首輔。”
“啊,”林得意輕輕地啊了一聲,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坐直了,”樂安公主剛才還溫情脈脈的,突然間就又變了臉色,拍一下也是墨玉質地的茶幾,跟林得意說:“都成家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嗎?難過一下就可以了,我是不是常跟你說,做人要爽利?”
林爹不讚成地看了樂安公主一眼,這個時候,你跟孩子說這些乾什麼?
林得意就是八十歲了,不也還是他們夫婦二人的小孩嗎?
樂安公主沒理丈夫,還是看著林得意,柳眉倒豎地說:“你難過個什麼勁兒?就算你是四皇子了,我與你姑父以後還能不疼你了?你想來秦國公府,我們秦國公府的大門難不成會不給你進?”
“好了,”林爹出聲打圓場。
“不行,我得把話說清楚,”樂安公主說:“咱們的四皇子殿下鑽牛角尖裡去了。”
林得意忙說:“我沒有啊。”
他這會兒就是腦子亂得很,他不想認舅舅做爹,他覺得他做秦國公府的四少爺挺好的。
“你還是幸運的,”樂安公主小聲跟林得意說:“你難過,你就是在鑽牛角尖。”
林得意看向林爹求助了,母親又不講理了啊。
樂安公主:“你彆看你姑父,他還能攔著不讓我說話了?”
林爹無奈道:“我攔不住,你說吧。”
樂安公主衝林得意小聲道:“嫡皇子啊,你以為這身份很普通?”
林得意又顯得很茫然了,嫡皇子意味著什麼,林得意這一時之間哪能想得到?
樂安公主:“你沒了母親,父親還活著,還是這天下之主,你想想小九兒呢?”
樂安公主在這時候提到謝九歡,讓林得意猝不及防的,“小九兒?”林得意說:“她怎麼了?”
樂安公主:“小九兒的父母皆亡於十八年前的那一夜啊。”
“還有,”生怕林得意忘了一般,樂安公主還格外提醒了他一句:“你母後屍骨無存,小九兒的父母還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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