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最好,那件事不是咱們能插手的。”
見她神情嚴肅,語氣堅定,許懷義愣了下,試探的問,“媳婦兒,你是不是猜到了啥?”
顧歡喜道,“沒有,反正,你不要管那件事就行,會給咱家招災。”
許懷義下意識“嗯”了聲,心裡卻在想,或許不是他管不管的事兒,而是能不能避開的問題,若幾次三番的做夢提醒他,那說明啥?
說明那件事,八成會跟他糾纏到一塊,屆時,就不是他能逃避的了。
隨後,顧歡喜問及蘇喆請客吃飯的事兒,許懷義挑著有用的說了一遍,末了高興的道,“蘇喆沒叫我失望,他沒動歪心思,也沒用那些下作手段,雖說找上趙閣老的孫女,也是以利益為前提,有著算計在裡頭,但這種事兒,在高門大戶中很常見,反倒是兩情相悅的少之又少,談婚論嫁,哪家不是權衡利弊、掂量得失?”
聽出他在為蘇喆說好話,顧歡喜也沒反駁,隻是感慨,“沒想到,他會挑上這麼一家。”
許懷義問,“你覺得不合適?”
顧歡喜搖頭,“挺好的,他給自己謀劃的親事不錯,若能達成所願,他爹就再難壓住他的風頭了,以後,蘇家家主之位,也有的爭搶了,怕是會折騰出不少亂子,你跟他交好,卻也得注意一下這其中的分寸,摻和彆人的家務事,是大忌。”
許懷義知趣的點頭,“我明白,放心吧,我不插手,頂多幫著給個建議啥的。”
“嗯……”
許懷義接著話鋒一轉,“對了,媳婦兒,孟平還跟我說了一件事,有人收買他,讓他監視我。”
聞言,顧歡喜不由擰起眉頭,“是誰這麼無聊?還是又有人想算計你?”
許懷義沉吟道,“孟平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但聞到了那人身上的熏香,是權貴子弟慣常愛用的一種,我想過姚家和喬家,這倆家都有動機,也有能力,但目前應該還犯不上吧?後來,我腦子裡閃過一個人,說來也是奇怪,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他身上去了……”
顧歡喜狐疑的看著他,“誰?不會是李垣吧?或者那個重生者孟瑤?還是楚王?”
許懷義驚訝的瞪大眼,“媳婦兒,原來你想的比我還要有深度啊?我隻想到一個李垣,但聽你這麼一說,孟瑤和楚王也不是不可能啊。”
顧歡喜翻了個白眼,“那你覺得誰的可能性最大?”
許懷義認真想了想,“李垣,你看啊,媳婦兒,孟瑤有著前世的記憶,那她現在就該意識到很多事情都改變了,那她肯定會有所懷疑啊,懷疑有人跟她一樣重生了,但她不該想到我頭上,畢竟我就是個逃荒的小老百姓,能有啥本事去扭轉前世的軌跡?她就是懷疑蘇喆或是李雲亭,都比懷疑我靠譜……”
他說著頓了下,疑惑的“咦”了聲,“媳婦兒,你說她不會真的去試探倆人吧?”
顧歡喜不以為意的道,“就算試探,也沒結果。”
“也對,反正他們不是正主,完全不擔心露出馬腳。”
“你怎麼排除楚王的?”
“我是覺得楚王還不至於把我放在眼裡吧?他要真覺得我有威脅,直接除掉就是,哪會找人來監視?”
隻看楚王派出的殺手能在有人保護的情況下,還能把姚昌駿給殺了,就可見他有不少高手可用。
顧歡喜若有所思。
許懷義卻是不想再動腦子,往炕上一躺,愜意的攤開四肢,“算了,不琢磨了,我已經托李雲亭去打聽了,他有人手,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結果。”
聞言,顧歡喜道,“你培養的人呢?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
“啊?咱家的護院啊?快了,這幾天我就去莊子上驗收結果,到時候把得用的分一分,這裡留幾個,其他的去新宅子那邊。”
“那還得再繼續買人吧?”
“嗯,得買,不夠用啊……”
翌日,許懷義就去了災民新村那兒,城裡的人牙子也找了,最後挑了三十個,付了錢,領回莊子上去,全部交給了扈英傑訓練。
離開時,他把扈英傑培訓好的那二十來人帶走了,其中最出挑的倆個,許懷義給他們重新取了名字,也簡單好記,分彆是顧一和顧二。
顧一帶著大多數人,去了城裡的新宅子,顧二留在了湖田村,也方便許懷義使喚。
三天後,李雲亭上門,許懷義將他迎進書房,開門見山的問,“是不是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李雲亭點了點頭,“你猜是誰?”
許懷義苦笑,“這我上哪兒猜去?總不會又是姚家吧?”
李雲亭道,“這次不是姚家,姚昌明因為身體的原因,現在脾氣暴躁,連家族生意都顧不上打理,整日在府裡醉生夢死,哪裡還記著去對付你?姚長遠更沒空,他在準備跟喬宏之女的婚事,定的比較倉促,正月十六,還有兩天就迎娶新婦過門了……”
許懷義訝異的道,“正月十六就辦親事啊?那是夠著急的,你的婚事呢?定下了沒有?”
李雲亭淡淡的“嗯”了聲,臉上既無歡喜期待,也無害羞不自在,平靜的就像是在說旁人的事兒。
許懷義嘴角抽了下,“你咋這麼淡定?”
李雲亭隨意道,“本來也沒什麼可激動的,預料之中的事兒而已。”
“行吧……”跟李雲亭八卦婚事,實在無趣,這就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腦子裡大概隻有武術和前程,他拽回之前的話題,“到底是誰想收買孟平監視我?”
李雲亭沒再賣關子,“是李垣,沒想到吧?”
反正他很意外,若不是信任屬下,他都懷疑是查錯了。
許懷義適時的露出幾分不敢置信,“是他?可為啥呢?我跟他,也沒什麼過節吧?”
準確的說,倆人連話都沒說過,完全沒交集的人。
這也是李雲亭的不解之處,“按說,他確實沒有理由對付你,他姐姐嫁的是大皇子,大皇子自己都不爭不強,他難道自作主張,替大皇子拉攏你?也說不過去,你再有才,如今卻沒多少勢力,他拉攏你還不如去三大營尋求幫手呢。”
昌樂侯在三大營掛職,雖不是很重要,卻也有幾分薄麵,經營好了,未必就不能支持大皇子。
許懷義搖頭,“真要拉攏,就該像二皇子那樣,直接派個人過來跟我交好不行嗎?拐彎抹角的監視,嗬,誰心裡能舒坦?最煩這種暗戳戳的算計了,李垣應該沒那麼傻吧?”
“那你傾向是……”
“李垣好像跟姚長遠經常在一起玩兒。”
聞言,李雲亭眼神閃了閃,“你難道懷疑,他是幫姚家對付你?”
許懷義哼笑了聲,“咋可能?李垣瞧著可沒那麼仗義,姚家出事後,他好像跟姚長遠就保持距離了,他能幫姚家對付我?”
“那是……”
“我是覺得奇怪,李垣的姐姐是大皇子正妃,姚家的女兒,是平遠伯府孟家的兒媳,而孟家女又進了大皇子的後院為側妃。這麼算下來,這三家都該是支持大皇子的,但關起門來,姚家和李家算是競爭關係,是對頭啊,不撕破臉就算好的,怎麼還能其樂融融的玩在一塊呢?而且,我暗中瞧著,倆人也不像是做戲,是真相處的不錯。”
聽到這兒,連李雲亭都覺得不對勁了,皺眉沉思了片刻,依然想不出個所以然,“回頭我讓人再去查查。”
許懷義提醒,“一定要小心,我總覺得這裡頭有啥不可言說的秘密。”
李雲亭勾了下唇角,“這麼說來,李垣找人監視你,應該也是另有玄機了。”
許懷義無奈歎了聲,“誰知道他咋想的,也或許就是單純的看我不順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