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孫家人也有此念頭,不過孫鈺知道的較多,不用兒子張嘴解釋,他便開口把一個個好奇的人給打發了回去,不過私下裡,他對著孫尚書感慨,“今年這番椒和番茄種的少,自己吃尚且不夠,自是顧不上拿出去做生意,可明年,照懷義的打算,是肯定會對外售賣的,屆時,一炮而紅不在話下……”
孫尚書了然,“你擔心懷義再次出風頭、招人眼紅嫉妒?”
孫鈺糾結的點了下頭,“他出的風頭太多,實在不宜給他的名聲再多加籌碼,可也不能打壓奪了去,那樣對他也不公平,唉……”
他苦笑著歎了聲,“徒弟沒本事,做師傅的頭疼,誰能想到,徒弟太優秀了,也讓當師傅的發愁呢?”
孫尚書毫不留情的擠兌他,“那還不是因為你這當師傅的護不住?”
孫鈺啞然,一臉慚愧。
孫尚書涼涼瞥他一眼,“你也是笨,把番椒和番茄的功勞算在顧氏頭上便是,女子即便名頭盛一點,也沒多大事兒,他們夫妻一體,肥水不流外人田,懷義不吃虧,況且,十有八九,本也是人家顧氏的功勞,懷義哪來的稀罕種子?不就是他媳婦兒尋摸的?”
孫鈺反應過來,眼神一亮,大大鬆了口氣,“對啊,我怎麼忘了這個了,是顧氏的功勞沒錯……”
孫尚書哼笑,“你有點好事兒就向著徒弟,怨的了誰去?”
孫鈺乾笑著摸了下鼻子,這不都習慣了嘛,誰叫他徒弟太能乾了呢。
被誇讚的許懷義此刻正在院子裡納涼賞月,懷裡抱著閨女,一邊幫她剝石榴仔,一邊講神話故事,故事的內容緊扣今夜的中秋主題。
不止阿鯉喜歡,其他人也聽的津津有味。
這些故事通俗易懂,可仔細品味,又韻味無窮,透著令人深省的道理。
即便是江墉,也聽的聚精會神,就更甭說孩子們了,個個都著了迷,求著他說了一個又一個,恨不得把他肚子裡的墨水全部挖空。
許懷義也樂意在這方麵慣著他們,說累了,就喝口茶潤潤嗓子再繼續,內容越講越精彩,引人入勝,聽的人也越發精神,都不知道困了。
也就顧歡喜清醒些,約莫著亥時中,便開口催著去歇息。
不過個個都意猶未儘,便央求顧歡喜再聽最後一個,聽完便散場。
顧歡喜見許懷義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無奈的提醒,“你們確定還要再聽一個?”
顧小魚和江逸齊齊點頭,就他倆聽的最上癮。
“行,你倆可彆後悔。”
倆人不解,聽個故事有啥可後悔的?
倒是江墉和焦大夫對視一眼,隱約猜到點什麼,隻是他們也沒想到,接下來的故事,會是這般……
許懷義講了個鬼故事,聲情並茂,就跟看聊齋似的,加上他有意製造出來的那種恐怖效果,驚悚程度可想而知,一個個聽的臉色都變了。
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可許懷義描述的那畫麵太栩栩如生了,哪怕再寬慰自己這是編出來的故事,不必害怕,卻依然心驚肉跳。
顧小魚忍不住緊挨著母親坐,聽到高朝處,更是緊張的拉住了她胳膊。
顧歡喜不由好笑,轉了下身子,將他圈在自己懷裡,拿出帕子,給他擦額頭上的汗。
江逸見狀,也不苦撐著了,搬著凳子坐到祖父身邊去,緊緊靠著他的腿,尋求安全感。
江墉拍了拍他肩膀,以作安撫。
其實他聽的都怪緊張的。
至於周圍的丫鬟小廝,一個個的早就戰戰兢兢,不敢聽,偏心裡又似被勾著,邁不開腿,連膽子大的護院,都聽的後脊梁發毛。
等許懷義講完,眾人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悵然若失,但很快,就發現有後遺症了。
膽小的連茅廁都不敢去,非得成群結隊才敢行動,睡覺更是如此,一個人壓根不敢待在屋裡,必須要有個伴兒,還得點著燈。
見狀,顧歡喜沒好氣的瞪了許懷義一眼,“看你乾的好事兒。”
許懷義促狹的嘿嘿笑著,“這樣才刺激嘛,給大家活兒一個終身難忘的中秋夜。”
顧歡喜無語,得虧閨女早就睡著了,沒聽最後的鬼故事,不然還不得做噩夢啊?
低頭見顧小魚揪著她衣服,不願撒手的依賴模樣,哭笑不得,“後悔了吧?”
顧小魚擠出個僵笑,“不後悔,爹最後講的故事,很精彩。”
顧歡喜逗他,“那你一個人回臥室去睡?”
顧小魚不吭聲了。
顧歡喜拉起他的手,“行啦,今晚咱一家人睡一盤炕。”
聞言,顧小魚忙不迭的點頭。
許懷義不樂意了,幽幽的提醒,“媳婦兒,他都六歲了……”
顧歡喜拿眼神剜他,“怨誰?”
許懷義頓時懊悔不已。
江逸見狀,也顧不上丟臉了,夜裡賴在了祖父床上,睡覺前,還忍不住念叨,“許叔叔可真厲害,知道這麼多故事……”
江墉道,“多是從民間聽來的,你許叔叔的嶽父,在外遊曆,大江南北,風土人情,頗多見識見聞,日後,你若有不懂,可多詢問,你許叔叔雖不愛讀書,卻胸有錦繡,於你,大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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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應下,“我們幾個都很喜歡跟許叔叔說話,不光長知識,還特彆有意思……”
江墉笑道,“這是你許叔叔的人格魅力所在,你們也學著些。”
“是,祖父……”
“睡吧。”
“好,祖父,能不關燈嗎?”
“……嗯。”
祖孫倆點著燈,睡了一宿。
翌日,天光一亮,昨晚的驚恐散去,一個個的竟然又忍不住回味起聽故事的那種驚悚來,下人們不敢張嘴問,顧小魚和江逸就沒啥顧慮了,纏著許懷義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