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二十。”方誌漫不經心道。
歐峰聞言心身一震,他雖然料到了方誌年輕尚小,但未曾料到居然未滿二十。
不及二十歲竟然能夠培育傳說中的聖藥,實乃天縱奇才!
歐峰麵露苦澀笑意,緩緩搖搖頭,道“好芳華、好年齡,我二十歲的時候對於武道、丹道並無興趣,唯獨有興趣的是書與她。”歐峰這時扭過頭來,那一雙溫柔的眸子輕輕閉合一些,僅露出一道縫隙,他容顏上的情緒漸漸內斂,這麵容內斂的一刻,歐峰仿佛將往日歲月發生的一切都埋藏在了心底。但所謂水滿則溢,有些人總想把
悲痛鎖關在一個房子裡,可如果悲痛太多,房門的縫隙總會跑出一些悲痛,歐峰的少年容顏掠過一抹不經意間的難過。
“後來書沒了,家沒了,她也沒了,一切都沒了。”歐峰的沉靜如水的麵龐就像是一座監獄,裡麵關押著宛如洪荒猛獸的歲月痛楚。
每當思緒泛濫的時候,監獄內的囚犯總是迫不及待欲要逃脫。
歐峰拚命的頂著房門,不想讓如洪荒猛獸的悲傷從監獄內逃脫而出。
這個看起來略顯儒雅少年的頗為艱難的成功了,往事所發生的一切對於他來講仿佛都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聽起來微不足道、毫無分量。
這一句話所蘊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僅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房門的縫隙終究湧出了幾條漏網之魚,這些漏網之魚雖然僅在歐峰的麵容一閃而過,但方誌還是看到了。
方誌眼皮一垂,像是不曾看見,將頭彆向了另一處。
鮮少有人喜歡將血淋漓的傷疤給外人去看。
不經意的觀看到了,不妨當做未曾見到。
不聞不問,這也是一種尊重。
“我本是腐朽的書生,曾經講話總是喜歡引經據典,更是一名話癆,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更多的是聆聽,她在我耳邊嘰嘰喳喳,擾的我好生歡喜。”歐峰靦腆一笑,這一刻麵容浮露憶色。
歐峰閉上了眼睛的最後一道縫隙,手指在石桌上麵輕輕敲打,像是回到了往日。
一陣寒風拂過,遠方天際傳來一道猶如黃鸝鳥叫聲的鳳鳴之音。
這聲音無疑打斷了歐峰的思緒。
歐峰少年容顏上的靦腆笑容,頓時戛然而止……歐峰的麵容上的情緒泛起一抹波瀾,良久之後他才勉強平息心頭滋生出的怒火,他睜開雙眸淡漠的瞥了一眼遠方天際打斷他思維的那隻瑞鳳,目光泛起一抹殺機,這殺機的鋒芒宛如絕世凶兵,縱算方誌都
情不自禁心生懼意。
可轉眼之間,歐峰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迅速的將殺機褪去,目光恢複清明。
歐峰扭頭朝著方誌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道“抱歉,有些失態。”
“無妨。”方誌隨意道,誰沒有一番追思的回憶呢?“秦老弟,我雖與你初識,可卻將我下半生的未來都交付到了你的手中,還望你……定要助我一臂之力,歐峰已經很久不曾信任過他人了。”歐峰麵露鄭重其事,滿麵懇切,也就這一刻歐峰露出了強者該有的
滄桑。“秦某願助歐兄乘風破浪,抵至彼岸!”方誌起身,微微欠身,輕聲溫和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