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大聖!
京城某處宅邸。
屋子裡燭影閃動,透過窗戶紙上的倒影,看到屋裡坐著一對夫婦。
女人似在納鞋底,為家裡補貼家用;
男人似在修補蓑衣,為接下來的有可能雨天做準備。
而屋裡的場景,也的確是如此,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兩口之家,初看之下並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可是如果看久了,就會發現一些不同處,這對夫婦幾次紮破手指,卻像是沒有痛覺,沒事人一樣的繼續納鞋底,修補蓑衣。
兩人麵對麵而坐,桌子上擺著油燈,兩人一直縫縫補補,麵部表情僵硬,全程也沒有交流,都是低頭自顧自忙活。
這就更加顯得兩人不正常了,就算是聾啞人,夫妻之間也會有一些眼神交流,斷然不可能做到無任何交流,給人死氣沉沉,氛圍壓抑的感覺。
忽然,夫妻間的桌子,從中向兩邊分裂開,露出一條漆黑密道。
而那對夫妻還在低頭自顧自忙碌,就像是沒有靈智,受人擺布的布偶,對外界變化無動於衷。
沿著密道往下走,深入地下幾丈深後,遇見一個密室。
密室環境幽暗陰森,寒氣逼人,隻靠著四盞昏暗油燈照明。
密室四角擺著四口棺材,每口棺材都被手指粗鐵鏈牢牢捆縛住,棺材表麵畫滿血咒。
那四盞昏暗照明燈油燈,正好都擺在棺材上,就像是在點魂燈。
在四口棺材中央,是一個法壇。
法壇上擺著裝滿了毒蟲的瓶瓶罐罐,還有各種開壇做法用的法器、黑色符紙。
法壇後坐著一個人,因為密室光線昏暗,無法看清此人具體樣貌,但是此人像是遇到了什麼煩,正在匆匆收拾法壇,打算離開這裡。
突然!
法壇四角的四口棺材,齊齊劇烈震動,捆縛住棺材的粗厚鐵鏈也在嘩啦啦震動。
同時,法壇也在震動。
就像是翻地龍來前的征兆。
噗哧!
噗哧!
密室火光爆炸,原來是貼在牆上用來隔絕外界的結界符,像是超出負荷,正在一一爆燃。
五張結界符自燃!
十張結界符自燃!
二十張結界符自燃!
貼在密室土牆上的符籙,全都無火自燃的爆燃,本應光線昏暗的密室一下變得亮如白晝。
「武!道!人!仙!」
正打算要逃離此地的黑影人,瞳孔驟然一縮,咬牙切齒,表情既陰鬱又驚怒。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我這裡,這麼快就追殺到我這裡!」
黑影人顧不得那些法器了,打算丟棄這裡所有,馬上逃離密室,他有預感,武道人仙很快就會找到他,不能再有遲疑。
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
因為晉安並不是親身降臨追捕他,而是用的探囊取物道術在進行隔空鬥法。
一旦被探囊取物道術鎖定方位,就如囊中之物,千裡之外摘人首級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轟隆隆!
密室裡狂風大作,那是結界符的靈力在燃燒,在與虛空入侵者對抗,形成的靈力風暴。
驚變來得太快,符籙還在加速,隻是短短一二息,就已有半數符籙化為了灰燼。
一二息太短了,短到黑影人還沒跨過法壇。
隻要被探囊取物道術鎖住方位,瞬息降臨,無所遁形。
最終,滿牆的符紙全都焚光,但是密室裡並未重新陷入昏暗,因為,一紅雲纏繞,帶著太陽蒸騰灼熱威勢的血氣大手,穿過虛空,憑空降臨
在密室裡。
血氣大手甫一降臨,就封死了密室通往外界的唯一密道。
看著唯一退路被封死,黑影人自知今天必須得拚命,才能逃得出去。
唯一慶幸的是,好在現在降臨的隻是武道人仙一隻手掌,而非武道人仙本尊親臨。
否則以外界對武道人仙的傳聞,在道家黃庭內景地裡能夠同時鎮壓天竺國兩尊偽第四境界強者的恐怖手段,他真要對上武道人仙本體,再來一百個他都動不了武道人仙一根手指頭。
黑影人祭出一張土符,打算從地下直接遁走,哪知,土符一出現就無火自燃,法術被破。
概因此時的密室裡充塞滿武道人仙的陽念氣息,一切神道法術、元神出竅,都要受到天地陽力打壓,無法全力施展。
黑影人不死心,再取出一張土符,這次還是無火自燃,法術被破。
看著虛空中的火雲手掌,如長了眼睛,朝著自己位置準確擒拿來,黑影人罵了句該死,然後重新返回法壇後,既然所有退路都被封死,那就隻能奮力反抗博取一線生機了。
黑影人一拍法壇,將法壇上的人頭骨,人腿骨,人手骨,裝有人五臟六腑的陶罐,各種人骨法器,全都震飛上半空,全部拍擊向虛空火雲手掌。
他很清楚,這些法器在武道人仙的雄渾陽念力量前,根本足以對抗武道人仙,所以他隻求能暫時拖延住武道人仙就行。
此時,密室裡那四口棺材,仍舊在震動,棺材與鐵鏈在滋滋冒著陰氣,飄散出屍臭惡味。
黑影人抓起香爐裡的四枝線香,線香下帶起紅絲繩,紅絲繩下又帶出四隻草紮人。
隻是這草紮人與平日裡的稻草人不一樣,是用喜陰寒潮濕環境的毒草編織成的黑色草紮人。
黑影子兩指在盛有鮮紅血液的瓷碗裡飛快一點,然後動作迅速的給法壇上的四隻草紮人點上眼睛。
畫龍不點睛,畫虎不點瞳,畫紙人隻畫眼不點睛。
行有行規,每個行規後,都是由無數人命填出來的。
點睛就是開竅,讓死物借活人一口陽氣,許多怪事開始接踵而來。
明知此是大忌,此時黑影人主動點睛,這是為了對抗武道人仙,無所顧忌,全力以赴。
隨著法壇上的草紮人被點睛,轟隆!
貼牆角而放的四口棺材,陰氣大漲,棺材與鐵鏈全都炸開,各種毒蟲隨之滾落地麵,蛇蠍蟲蜈蜘蛛蟾蛆都有!
就見係著草紮人的紅細繩,也與鐵鏈一起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