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連對方都沒想到吧,晉安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流武林高手,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那人吃虧就吃虧在外地人信息不對等上。
要不然他絕對不會跑來玩釣魚,主動招惹晉安這麼位武林一流高手了。
客棧的後院,一棟獨立廂房裡,一名穿著夜行衣,全身上下包括麵部都蒙在夜行衣下,背背一口鐵劍的男子,悄悄打開房門。
人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
然後又悄悄重新帶上房門。
當做完這一切後,這名從頭到腳都蒙在夜行衣下的背劍男子,見四周靜謐,並沒有人被他的動作驚醒,人輕輕吐出一口氣。
想到今晚的行動,他目光一寒,下意識摸了摸後背的鐵劍。
冰冷的劍鞘,讓他二目中的戾氣和殺氣更濃幾分。
“哼,若非家族沒落,我何至於賣掉家族裡的精神武功秘籍,讓我成為我孫家不肖子孫。”
背劍男子低聲自言自語。
“這精神武功秘籍,事關我孫家的崛起秘辛與一些不傳之秘,絕不能外流傳去,哪怕是最不緊要的上半部分殘卷也不行。”
“就怕有昔日仇家,借此找到我們孫家的藏身之地。”
他白日早已摸排過,那座道觀裡並沒有高手。
那個老道士腿腳肌肉稀鬆,一看就不是練武之人。
至於白天碰到的那個買主,雖然一身腱子肉矯健,但身上的武者氣機並不強。
應該就隻是名普通習武之人。
或者是名氣機內斂,深藏不露的江湖厲害高手。
但對方才二十來歲出頭,明顯不可能會是後者,那就隻剩第一個可能了,隻是名普通習武之人。
至於道觀裡剩下的一頭羊,一個一動不動隻會發呆青年,也毫無威脅。
那發呆青年一看就是腦子明顯有些不好使的傻子。
“……今日我就教教白天那個愣頭青年輕人,讓他知道什麼叫江湖凶險,江湖不是說書先生的兒女情長,江湖就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今天不是你吃彆人,明天就是彆人吃你,行走江湖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
一想到對方手裡也許還有多餘的百年藥材,他兩眼裡殺意就更濃了。
就當他麵目凶狠轉過身來,打算去五臟道觀殺人劫財和搶回精神武功秘籍時,他剛轉身,人猛的一驚。
頭皮瞬間炸立起來。
他身後居然不知什麼時候,無聲無息站了一個鬼魅人影。
那人朝他一笑。
“是你……”
他身子一涼,還沒來得及驚懼說完,迎接他的,是一顆沙包大的拳頭。
砰!
哢嚓!
肋骨斷裂,胸膛塌陷,他甚至連對方如何出拳的速度都沒有看清,直接被迎麵一拳砸得胸膛塌陷,臟腑重傷。
噗!
喉嚨一甜,嘴巴一腥,一口大血混合著臟腑碎塊噴出,結果被蒙麵巾擋住,又給他糊了一臉。
濕透了的蒙麵巾,當即捂住他口鼻,呼吸困難。
高,高手……
可還沒等奮起逃命,對方又一拳砸在他肚臍眼下三寸的地方,寸勁帶著霸道火毒內氣,當場便直接震散了他的聚氣丹田。
他悲憤,想要驚怒慘叫,可才剛開口,忽然後脖子一痛,他已被捏斷頸椎骨,下半身癱瘓動彈不得,人怒急攻心下,痛昏死了過去。
在痛昏死過去前,他聽到了對方不帶感情的聲音“今天就讓我教教你什麼才叫真正江湖凶險……”
他話還沒聽完,人就已經痛昏死過去了。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短短瞬息間。
晉安出手沒有猶豫,直接就打殘了對方。
而這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間完成,夜色依舊靜謐,除了濃濃夜色下不知哪裡傳來的三兩隻報喪老鴉在聒噪。
……
當晉安重新回到五臟道觀時。
已經是後半夜時分了。
他把那個叫王張的人,抓進自己房裡,打算問些話,然後再把他交給官府。
連理由晉安都給他找好了。
見財起意,白天他在何府財露了白,被對方用心險惡的盯上,三更半夜偷偷潛入道觀,打算殺人奪寶,但最終邪不壓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最後被他奮起正當自衛。
而何府的大夫人就可以為他作證。
這才是晉安不在客棧擊斃此人,隻是廢掉對方一身修為與行動力的原因。
他要敢在客棧裡殺人。
明天官府第一個懷疑目標就是他。
所以晉安才會把對方抓回來。
這就叫江湖凶險,人心險惡。
江湖這潭水,太涼啊。
晉安抓回對方後,掀下對方的蒙麵,結果晉安發現對方已經氣絕身亡。
對方臉上的蒙麵巾,沾了厚厚血汙,擋住空氣流通,導致人窒息憋死了。
看著房裡的死人,晉安皺眉。
沉沉夜幕下。
突然!
一聲狼嚎一樣的呼救聲,打破四周靜謐。
住在五臟道觀這條街上的百姓都被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同時也很快引來巡夜的兵丁和衙門裡的衙役。
周邊百姓們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五臟道觀裡死人了,有盜賊半夜入室盜竊不成改殺人,結果被道觀裡的年輕小道長給防衛過當,不小心失手打死了。
死人這事可不小,但好在證據確鑿,因果動機明確,這不是什麼疑難案件。而且又有府城大世家何家來人擔保與作證,又有周邊百姓作證白天時候曾看見死者鬼鬼祟祟跟著晉安來到道觀外一陣徘徊,所以來來回回折騰這麼一宿後,晉安又被衙門客客氣氣給送回來了。
雖是防衛過當致人死亡,但有因有果。
對方無視康定國的宵禁律令,又私闖民宅,企圖入室盜竊殺人,證據確鑿。
晉安非但沒有因殺人判罪,反而還有功,得到衙門的十兩紋銀嘉獎。
說他為民除害,除暴安良。
是府城百姓之福。
而白天時候,自然又少不了何府大夫人親自來道觀道歉,說都是因為她審查不嚴,才會招來引狼入室,差點害了五臟道觀一家老少性命,滿臉愧欠。
同時大夫人也把那株被當作證據,被衙門收走的百年藥材帶回來,歸還給晉安。
若沒有何府大夫人親自出麵,估計這株價值百金,“證據鏈重要一環”的百年藥材,最後不知會不會進了誰的腰包裡。
晉安寬慰了幾句大夫人,說這事怪不得大夫人,隻能怪江湖凶險,知人知麵不知心。
誰能想到看著挺翩翩君子的一人,居然是苞藏禍心的衣冠禽獸。
待晉安好不容易勸說走大夫人後,他匆匆跟老道士交代一句,今天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要打擾到他,他要閉關修煉。
晉安留下一臉懵逼的老道士,回房關進門窗閉,然後拿出一本一開始就藏好的秘籍。
這本秘籍,並非是殘缺的《天魔聖功》,而是昨晚他從王張身上搜出來的完整精神武功秘籍。
隻不過他從昨晚到白天,一直都在衙門裡接受問詢,直到現在才有時間詳細翻閱這本秘籍。
當看完這本精神武功秘籍後,晉安總算明白過來,對方為啥隨口胡謅《天魔聖功》這個名字了。
原來並非是無的放矢。
倒還真挺符合天魔與聖功這兩個詞的。
《天魔聖功》共分上下二部。
上部是心魔劫。
下部是聖血劫。
《天魔聖功》的真正核心價值,就全在這下半部,居然有一定幾率可練成控火、控水、風、火、雷、土、光、暗、音等奇人異士之術。
因人而異,每人誕生的異術都不儘相同。
按照秘籍上的介紹,王張他們這個世家已存在二百多年,誕生最多的是控水,其二控風。
晉安一怔。
白話文講,這不就是修煉精神力,然後高度開發腦域,最後誕生出特異功能嗎?
當看完聖血劫後,晉安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隻肯出售殘卷,而不出售下半部了。
並且還想空手套白狼,釣魚售賣秘籍。
因為對方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賣《天魔聖功》。
要換作晉安,他也不會出售這種事關家族生死與根基的核心。
“如果我修煉這《天魔聖功》,不知道我的聖血劫,會練出什麼異術來?”晉安摩挲下巴,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