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大聖!
這次算是晉安第一次真正殺人。
但他沒有什麼可後悔。
再讓他選擇一次。
他還是會一刀斬下禪遠和尚的腦袋。
他就不信這狗屁八麵佛還是九麵佛,沒了腦袋還能換臉!
滴答!
滴答!
晉安手持還在滴血的虎煞刀,刀上流金溢彩,血液是金黃色的,他持刀立在禪遠和尚的無頭屍體旁,默默注視著五指印廢墟裡的唯一人間淨土。
看著清梵堂裡的善能法師屍身,目露哀傷與緬懷。
前輩。
希望你能尋找到你心目中的真正佛國。
希望你能渡過苦海。
尋找到你心目中的真正彼岸。
鏹。
晉安還刀入鞘,身上淩厲氣勢還未完全散儘的他,目光環視一圈四周,他因正道而戰,可寺院裡的和尚都因為怕他而遠遠躲開。
這就是孤獨感吧……
恰在這時,頭頂上方的天際,拔開陰雲見大日,金燦燦的陽光傾瀉而下,像一束人間正道重照人間,天空碧波如洗。
微風拂麵,身上道袍隨風飄擺。
山頂,一名身穿道袍,腰環長刀的道士,手扶腰間刀柄,橫刀立馬站在那束從天際傾瀉的陽光下。
他孑然一身。
帶著孤立於世的孤獨與蕭瑟。
此時的晉安收斂氣息後,肩膀與頭頂上的三把陽火,也已消隱不見,重新收回體內。
接下來,晉安眸光一轉,他這次看向廣場上的矗立不動的幾丈高的佛祖金身像。
唰!
他身影幾個飛躍間,最後借助一座大殿的屋頂,人一躍數丈高,輕輕鬆鬆躍上佛祖金身像的肩頭。
他從懷中摸出一張黃符。
貼在佛祖金身像的心口。
他在佛像心口位置感應到了活人氣息。
六丁是陰神,六甲是陽神,六丁六甲符本就有滋養,溫養神魂的奇效。
而晉安手裡的三次敕封六丁六甲符更是效果不凡。
神魂與肉身雙雙受創的慧真法師,立馬受到神道氣息滋養,傷勢快速愈合著,隨著慧真法師的傷勢快速愈合,隔著佛像,晉安感受到一雙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那目光是來自佛身體內的慧真法師。
慧真法師雙手合十,朝晉安低宣了一聲佛號,心生感激。
剛才晉安為白龍寺出手的一幕,慧真法師在佛像體內全都看到了,想不到最後最後替佛門清理門戶的,反而是一名小道長。
就在晉安飛躍上佛像肩頭的時候,原本正在廣場上磕頭跪拜的府城百姓們,並不了解實情的他們,大驚失色,開始紛紛譴責晉安,讓晉安趕緊下來,不要褻瀆了佛祖。
晉安低眉看一眼這些香火信徒,沒有理會,繼續為慧真法師療傷。
好在他在飛躍上佛像前,就已經考慮到會有眼前這個場景,事先脫下身上道袍,打暈一名想趁亂在白龍寺裡行竊的小毛賊,扒下身上衣袍隨意換了身行頭。
要不然他就要給全道教抹黑了。
估計五臟道教的祖師爺會氣得大半夜托夢在他夢裡了!
三次敕封的六丁六甲符對神魂療傷效果顯著,慧真法師因在白天強行法相日遊的神魂以及受到毒傷的肉身,沒多久便痊愈得七七八八了。
然而。
佛祖依舊閉眼。
慧真法師依舊不肯出來。
“佛祖閉眼是因為對人間的藏汙納垢太過失望嗎……”晉安明白了慧真法師的心意。
這尊佛像並不是慧真法師的囚籠,而是他對佛門失望後的最後清靜之地,他對白龍寺失望了。
對同門失望了。
對佛門裡發生同門相殘大感失望了。
佛雖斬斷三千絲,卻斬不儘煩惱,佛也有佛的煩惱,誰也不知道慧真法師什麼時候才肯出來。
或許正是因為慧真法師對白龍寺的感情還未徹底割裂,所以才會想到以此方法繼續留在白龍寺,希望今後能再見白龍寺如蟬蛹般破殼重生,迎來他心中記憶的那個熟悉白龍寺……
又或許到那時,也是這位鎮國寺來的高僧,突破自己禪心的那一刻。
“前輩若想出來走走,五臟道觀的門隨時為前輩打開。”
晉安說完,揭下佛像心口上的黃符,然後在世人的罵聲中與不理解中,人哈哈哈大笑一聲的拔天而起,挺拔身影在屋頂上幾個飛躍,孑然一身的灑脫離開白龍寺。
“紅塵世界,一片霧茫茫。”
“覓道覓道自尋我。”
“千裡步問誰好。”
“風裡路是我前途。”
“沙急啊似刀,風也瘋狂發怒。”
“令人皺眉低首,衝入漫漫路。”
“全憑意誌。”
“開展我淩雲步。”
“邁著大步望前去。”
“走正路定尋到。”
“找到道道道與自豪……”
晉安大笑長歌道道道,人瀟灑,灑脫長歌,不理世俗紅塵的偏見與誤會。
……
而就在晉安離開白龍寺沒多久,隨著禪遠和尚伏誅,以及那幾名同門相殘,泡製假肉身佛案的老僧被識破陰謀詭計後,很快有住持那一脈的支持者,打進地牢裡,救出了住持等人。
白龍寺住持他們被救出來後,立刻開始打聽剛才的驚天動地地震是怎麼回事。
當聽到慧真法師親自來白龍寺清理門戶。
當聽到慧真法師佛法高強,居然神魂日遊,法相禦物,佛祖顯靈時,更是聽得一顆禪心鎮定不了了。
然而。
當住持他們聽說最後禪遠和尚是被一名突兀出現在寺裡的小道長所斬殺,親眼看到屍首分離的禪遠和尚屍體時,一顆禪心亂了。
“那我師兄慧真法師現在身在何處?我怎麼沒在寺裡看到我師兄慧真法師?”
住持不顧身體長久被囚困的虛弱,急急忙忙要去見慧真法師。
“住持,我們聽禪遠那個孽徒說起過,說慧真法師強行神魂日遊,強行將佛門法相在白日出現禦物,導致神魂受傷,無法神魂回殼,現在被困在佛像裡出不來了。”